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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席拍卖师(85)

作者: 青芒1 阅读记录

言夏安抚母亲说:“妈你别怕——这是法治社会,我不犯错,他也不能把我怎么样。”

这样天真……言母想,完全没有她姐姐的精明与机警。“这不是你犯错不犯错的问题,你姐就是你的错。他们是夫妻,后天结成的关系,说没就没了;你们是姐妹,天生骨血里带来的——”

言夏默然。她并不是真的不懂。

又听母亲问:“小周当真不介意么?”

言夏说:“你不信你自个儿问他。”

言夏以为母亲并不会当真去问——她是个不惯与人正面的人。没想到当真了,还是单刀直入:“小周你知道宋祁宁吗?”

周朗一惊,便往言夏看。然后他猜到了:“阿姨……碰到他了?”

他说:“阿姨不要担心,我会看住言夏。”

这句承诺让言母稍稍放心,答应年后再走。

言夏和周朗说:“我妈看见宋祁宁倒没什么,我就怕宋祁宁也看见她了。”

周朗说:“他还能对你爸妈怎么样?”

言夏久久不语,只说道:“是我考虑不周。”留给那个人的把柄,应该是越少越好。

周朗也知道这么一来,塞舌尔之行是不可能了。未免沮丧。言夏哄了好久才哄好。

周朗对团圆没什么执念。不过人是氛围动物,到处都响“恭喜恭喜恭喜你”的时候,不团个圆简直对不起这热情劲。

姜雁潮年轻时候瞧不上这些老掉牙的民俗,觉得从骨子里散发着焦黄的油烟味儿,如今年岁上来了,也兴兴头头操办起来,二五扫尘土,二六炖猪肉,二七二八把面发,二九贴对联——

三十下午周朗就被塞了一迭纸,一把剪子。周朗:“外头窗纸十块钱一大把,要什么没有,就非得折腾我?”

“买的多俗气。”姜雁潮笑眯眯地说。

周朗委委屈屈坐下:“我手也没这么巧——”他素日里讲究穿搭,这会儿难得在家,胡乱套件旧衫,连鬓角都毛毛的。

姜雁潮笑道:“那有个手巧的,怎么不叫她来?”

周朗斜睨她:“你怎么知道她手巧?”

姜雁潮朝桌上水杯努了努嘴:“前儿看到就觉得器型特别,还寻思让你给我也淘一个。昨天给你倒水,上手试了试,轻是轻,不合手。刚看到你喝水才反应过来,是我手小。她照你手型烧的吧。”

周朗嗯了声,眉眼里得意就压不住:“这么快就对她改观了?”

“那倒没有,就看了直播,还挺像模像样——那也还是没有未小姐恬静。”

周朗懒得理她。看了眼手机,也不知道那人在做什么,有没有想他。

吃过年夜饭便回房开视频电话。春晚主持照例热情洋溢地请全国人民吃饺子。女孩儿凑到镜头前,下巴下飘满了纸胡须。

“打牌呢?”

“嗯。”

“怎么输成这样?”

“手气不好。”

“给我看看牌。”

“不给!”

那头又传来言母的催促声:“该你了该你了——哟,小周打电话呢?新年好啊小周。要不要过来玩?”

“妈!”言夏喊了声。

言母便又笑眯眯地说:“帮我给小周发个红包。”

“知道了。”

老人家不能熬夜,到点就休息。言夏到阳台上给周朗打电话,没开灯,声响都挺远。零星有烟花炸开。

周朗说:“……我想见你。”

“想和你一起跨年。”他补充说,“去年就想。”

“你在哪里?”

言夏以为会和影视小说里一样,人到了门外装模作样说“想见你”给她惊喜,没想到丢过来地址是东山。不由失笑。东山不算偏,开车半小时。那边资深藏家不少——没想到原来周家就在那里。

年三十晚路上没什么人,就只有橘黄色的灯光雾气蒙蒙。花木渐稠,是独栋的小洋房。

有人从二楼直奔下来。

一开车门就被裹进大衣里。都是人的气息,干净的,温暖的,喜悦满满。她抬头,那人便吻住她。像是花香发酵酿就,月光的颜色沉淀在眼睛里,有种醉酒的微醺。心跳得扑通扑通的,像面鼓。

“我们上去。”他拉着她往上走。言夏稀里糊涂也不知道路。只知道是绕开了大厅正门。

房间是暖色调。

有很多的陈年遗迹,看得出这里曾经住过的小孩。玩具和手办,落灰的台灯,二十年前的课本和相册。

“我以前路过。”言夏和他说,“看见蓝色的玫瑰花枝从墙上伸出来——你一直住这里吗?”

“很少。”周朗吃她带过来的油炸食品,“热量这么高,真是罪恶。”

言夏唧唧咕咕地笑。听见外头的声音:“你家里人是在守岁吗?”

“我妈瞎闹呢。”

“一会儿到零点……你要不要下去?”

“不要。”

话音才落,外头就有人敲门:“哥,妈叫你下去吃饺子!”

言夏伏他肩上闷笑。

“南方人吃什么饺子!”周朗恨恨道,“滚!”

“妈说包了硬币,包走一年好运!”

“谁包的谁吃!”

“妈说外头停了辆车,问是不是你的?”

“不是!”

“咱家来客了?”

“再多嘴压岁钱没了!”

外头那人哈哈大笑,心满意足走开了。

言夏笑出声:“可真是个好哥哥!”

“我就是!”

言夏羞他。周朗抓住她的手:“有没有什么想要的新年礼物?”

言夏呆了一下,环视四周。人的欲望无穷无尽,偏偏这会儿什么都想不起来。而那人的眼睛亮晶晶地在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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