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乖(73)

便随口答应下来。

在接到陌生电话时，他的潜意识里就已经在告诉她这个人是谁。

他不想让程霖听到接下来的对话，找了给他借口就跑到了自己原来的房间。

电话接通后，耳边却只有长久的沉默。

两个人都没有率先打破尴尬的沉默。

计时器在一点点跳动着。

直到快接近六十时，季思淮才冷着声音开口：“顾先生有事吗？”

“小书。”

耳边是男人发着抖的声音，他内心的悲伤在听到儿子的声音时再也掩盖不住。

逃避了这么多年，在终于下定决心想要弥补的那一刻，他再也控制不住，愧疚、自责，无数情绪涌现在心底。

又通过声音传递给季思淮。

“对不起。”

眼泪就像决堤的河水般涌现出眼眶。

他看着面前紧锁着的铁门。

里面不远处是儿子居住的地方。

他其实不知道季思淮为什么会居住在这里，但现在这种时候，好像也不是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的时候。

“这句话，您不应该对着我说吧？”

人都是自私的，在触及自己的利益相关时，应该很少有无私的人。

他的父亲丢下他们好像也是建立在这些理论上。

“我去找过小初。”

季思淮勉强挤出一个苦笑，嘴上却还是不饶人，“是吗？那她原谅您了吗？”

“没有，她给我带了一句话。”

顾明义蹲在在台阶上，握着手机的指尖渐渐收紧，他苦涩道：“等什么时候季思淮愿意被叫小书时再来找我。”

季思淮毫不客气的笑出声，嘲讽道：“活该。”

是啊，都是他活该。

这么都是他应该承受的，怨不得任何人。

季思淮坐在床上，准备好好问问关于傅琰说的话，还没问出口呢，咚咚咚——的敲门声在耳畔响起。

接着是程霖自己打开门，探出个脑袋迷迷糊糊的声音：“小淮，好困啊~还不睡吗？”

季思淮：“……”

困个屁！

这人之前经常加班到深夜，怕不是随便找了个借口过来的吧？

演的倒是挺逼真的。

看着打个哈欠，双手扒着门框的某人，季思淮想着。

顾明义隐约听到一些，但是又没听清整句话。

“什么声音？”

季思淮没回答，因为程霖已经进来像只八爪鱼一样缠着他，期间还“一个不小心”把电话挂断了。

“程霖你干嘛？”

怀里的人死命扒着他，季思淮动弹不得。

“睡觉觉。”

季思淮抖抖肩膀，他要是再来几次，他都怕自己被程霖的迭词恶心死。

也不知道这人怎么就喜欢在他面前表现出这不一样的一面。

属实有点遭不住。

喝醉的时候就算了，怎么现在清醒的时候也开始了？

他还特意在程霖身上闻了闻，确定没有什么酒味。

他推开程霖让人坐到自己旁边，神情是前所未有的严肃：“商量个事……”

程霖消停了，乖乖坐在原地等着季思淮接下来的话。

“追人可以，但咱们能不能稍微正常点？”

他伸出指尖，在小拇指上比了一小点距离。

表示不用太多，一点点就好。

程霖：“……”

没收手机

程霖觉得自己很受伤，脸上是怎么也藏不住的黯然神伤。

季思淮：“……”

不是吧？他这是伤害到程霖的敏感的内心了？

程霖此时正在心里暗骂那个瞎回帖的网友，直到季思淮再次叫他的名字才回过神。

“嗯？”

季思淮思来想去还是安慰一下程霖脆弱的小心灵比较好，“回去睡觉？”

“嗯”

接下来的几天，程霖还真就改变了套路。

先不管效果如何，怎么说也比所谓的撒娇要好太多了，这何尝不是一种进步呢？

这种进步包括但不限于：送礼物、学习做各种美食、说土味情话……

也不知道是在哪里学来的。

季思淮失笑，不说其他的，看着程霖一本正经的说出那些脚趾抓地的情话还挺有意思的。

时间就在程霖的“骚扰”下一天天过去，在这两天里，他身边没有出现什么值得注意的事。

直到第三天下午。

他接到他哥的电话，表示自己已经到他的城市了，约他出去见个面。

这是之前就约好的，加上他们确实好久没见了，季思淮自然满嘴答应。

但是程霖那里……

没错，就在前一天晚上，他刚答应程霖今天下午陪他去看电影。

于是乎，程霖开开心心地开完会回来，换好衣服准备和季思淮来一次真正意味上的约会时，他就接到了这个噩耗。

程霖当成给面前的人表演了一波石化，下一秒就露出失落的表情一屁股坐到沙发上，“好吧，那你去吧。”

季思淮不忍看着人落寞的模样，他的脑子可能短暂抽了一下，居然非常自然的说了一句：“要不……一起？”

说完，他就像想给自己一个大嘴巴子，让自己清醒一下。

程霖倒是反应快，在季思淮后悔的这几秒钟里，他已经拿上手机，在门口换鞋子了，“小淮，快点啊，别让人等急了！”

季思淮：“……”

总觉得自己被套路了，但是他没有证据呢？

当两人牵着手出现在顾宴城身边面前时，季思淮后悔的情绪再次蹭生。

“小书，他是？”

季思顾宴城好像一直在叫这个名字。

季思淮看着旁边即将开口的某人，指尖捏捏他的手背，示意让他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