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错白月光后她死遁了(183)
在畏天的预言里,在蜃妖编织出的幻境中,在无数场梦里,在新婚之夜,在与她相处的每时每刻……
他知她心狠,知她的甜言蜜语皆为假,知她时时刻刻都在想办法利用他,知她就是冲着他命来的。
可那又怎样?能怎样?
谢诀就这般悄无声息地死了。
颜嫣双目放空盯视着前方,心中仍有些不踏实。
谢砚之一眼便看出她的不安,本不想说话的他鬼使神差地道了句。
“他魂魄已被震散,这次是真死透了。”
颜嫣点点头,不曾流露出半点不舍,仍有种脚没踩在实地上的虚幻感。
她还在发呆,谢砚之一瞬不瞬地盯着正在发呆的她。
她成长得太快了。
或许,她本就是羽翼未丰的雏鹰,而非需要祈求上位者垂怜的莺雀。
他突然很想知道,那些年颜嫣究竟在蚀骨深渊底下经历过什么?
话到嘴边却不敢去问,知道了又能怎样?只会徒增伤悲。
他曾亲手折断她的羽翼,而今又要将她锁入金丝笼中。
后悔吗?他在心中问自己。
大抵是不后悔的。
知错,并不意味着会改。
若能重来,他仍会想尽一切办法将她捆在身边。
许是谢砚之的目光太过炙.热,颜嫣这下连呆都发不好了。
她总觉谢砚之像是有话要对自己说,已然做好准备,静待下文。
却不想,谢砚之张嘴便道:“我不管你们之间究竟有何秘密,他既已死了,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这话从他口中说出莫名好笑,颜嫣下意识想反驳。
“我和他怎么了?我和他清白得很,从头到尾都是他在纠缠不休,反观你与柳南歌,那才叫不清不楚。”
她也不知自己今日究竟是怎么了,突然说了好多不该对谢砚之说出口的话,可她没打算要闭嘴。
“一直以来我都被人说是她的替身,直至现在都有人在拿我跟她做比较。该反思的是你才对,你又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说这些?”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颜嫣不后悔,只觉痛快,比杀了谢诀还要痛快。
谢砚之目光平静地凝视着她,有笑意自他琥珀色的眼瞳中闪过,“你在吃醋?”
此刻的他心情突然变得很好,比颜嫣毫不犹豫地杀了谢诀还好。
颜嫣却在心中想:我吃你大爷的醋!当然,这种话是不能随便说出口的。
她煞有其事地点点头:“对,我吃醋了,吃了近六十年的醋。”
语罢,歪头望着谢砚之,不怀好意地笑了起来:“所以,你打算怎么补偿我?”
她在谢砚之的注视下越凑越近,轻咬他耳垂,吐气如兰:“要不要试试在秋千上?”
黏稠的话语一股脑往谢砚之耳孔里钻,他面无表情掰开颜嫣凑上来的脑袋,嗓音冷淡:“不要。”
“是真的不要,还是假的不要呀?”
颜嫣弯着眼角,表情焉坏,像只坏心眼的小狐貍:“可是……你耳根又红了哎。”
谢砚之无力反驳,索性用手捂住她那张胡言乱语的嘴。
颜嫣像没骨头似的歪在他怀里狂笑,说话声也断断续续,“嗳,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可真是……越来越好玩了。”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掌心,很痒。谢砚之静静凝视着她,没说话。
谁也不知道此刻的他究竟在想什么,他突然松开手,俯身,以唇堵住颜嫣的嘴。
这场游戏,从来都不是她说什么便是什么。
第56章
◎他想要的从来就是她的心,而非同情◎
近些天颜嫣总觉大家看自己的眼神怪怪的。
具体怎样个怪法, 她也形容不出来。
直至阿梧满脸激动地跑来与她说:“小……啊不是,夫人!原来,原来你才是咱们尊上心头的那抹白月光!柳南歌她就是个鸠占鹊巢的西贝货, 竟还敢这么神气!”
这话一下把颜嫣给听懵了,她正在蘸取花汁、准备染指甲的手顿了顿,挑眉望向阿梧,“什么情况?”
阿梧撩起裙摆坐在小马扎上,边给颜嫣捣花汁, 边眉飞色舞地说起了她今日听来的八卦。
她那张小嘴“叭叭叭”不停地说, 总结下来也就这么几个信息点。
原来柳南歌从头到尾都在单相思, 为了得到谢砚之, 她甚至不惜给谢砚之下情蛊。
正因如此, 才会有百年前那场轰动一时的逃婚事件。
对此, 颜嫣只觉不可思议。
她好歹也是个穿书女, 虽基本不记得剧情了, 可谢砚之逃婚之事她也隐隐有些印象。
也是万万没想到, 柳南歌做事竟这么绝, 敢给谢砚之下情蛊。
如此一来, 倒让她理清不少从前想不通的事。
怪不得谢砚之对柳南歌的态度那么奇怪,时而像是爱极了她, 时而又像是恨极了她,搞半天, 是情蛊在作祟呀。
如此说来, 谢砚之从头到尾就只喜欢过她一人,柳南歌纯属意外了?
颜嫣心中油然生出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异样情愫。
旋即, 她又莫名觉得讽刺, 这种时候让她知道这些又有何用?
伤害既已造成, 不论如何都回不去了,她绝不可能原谅。
可颜嫣心中也难免会有些纳闷,这种事究竟是谁传出去的?
于谢砚之而言简直是黑历史,他不要面子的吗?又岂会任由此事外传?
对柳南歌来说……
就更别讲了,百坏而无一利。
与此同时,玄天宗。
柳南歌正在对镜乔装打扮。
她那身标志性的绿裙是再也不敢穿了,只捡了身最不显眼的玄天宗弟子服换上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