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觉醒后剧情崩坏了(108)
脱离本心,让他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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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整个南朝还处于熹微朦胧中,宫廷先热闹起来。宫女起大早在宫墙上贴纸花,大红色的囍字为萧条冷寂的宫殿增添了一份热闹。太监们忙前忙后,跑到大臣府邸发请帖,其实不用发,是君灼怕不够热闹,不够正式。
长衡在太子殿里,坐在铜镜前,看着喜服,心里竟生出一种悲凉感,他一介男子,今天要穿着红袍喜服,带着凤冠霞帔出嫁,话本都不敢写的故事,在他身上发生了。
荒谬,简直太荒谬。
吱呀一声,大殿的门被推开了,小宫女端着晚上要用的合卺酒走了进来,向他行了礼,然后将合卺酒放在盖了大红布的桌子上,离开了。
大殿的门重新被合上,长衡瞧了一眼窗外,慢慢起身走到窗户前,将窗户关上,又拿了闩子将窗户抵上。确认没有人能看见后,走到桌子前,沉思了一会儿,确定自己会用哪个酒杯后,将药抹在了另一个杯口。
上药过程中他的手一直在抖,目光飘乎不定,唯恐从屏风后面或者房顶上突然出来一个人。
怕,实在太怕了。
吱呀一声,大殿门又被推开了。
光线照进来,吓得长衡手一抖,药瓶从手里滚落。
有人走进来,长衡不敢弯腰拾东西,坐在桌前如同死尸一样僵硬,脸色如常,满脑子却都是怎么办,怎么办,该不会被发现了吧,被发现后该怎么圆。
听觉发挥最大的功能,听见许多脚步声,长衡才微微松了口气,不是君灼,大概是来给他梳洗更衣的宫女,然后若无其事站起身,走到铜镜面前坐下。
三四个宫女将长衡围起来,给他画红妆,穿红袍。
长衡面无表情,心思只在那瓶掉落的药上,想着什么时候化完妆,什么时候过去捡。那一个过程十分漫长,漫长到长衡都感觉自己的心不会跳了。
好容易挨到红妆画完,看着镜中的自己,长衡竟觉得陌生,不认识镜子中的人是谁。
指尖伸出去,和镜中的手指对上,长衡才恍惚,原来镜子中的漂亮新娘是自己。
听着那些宫女夸自己,长衡更觉得陌生,他真的要嫁人了么。
为什么就是他呢。
小鬼火突然出现在镜中,双手环抱,问他:“你真的确定要这么做吗?如果被发现了后果不是你能承担起的。”
被发现了他该怎么办?
长衡也不知道,只是道:“我只是把常安送回楚国,保证常安的安全。我会回来的。”
小鬼火盯着长衡,似乎要看穿长衡的心事,道:“你想好了就行。”
真的会回来吗?
真的会心甘情愿吗?
长衡扪心自问,答案是,不会。
烛火摇曳像长衡的内心一样摇摆不定,他走了,君灼会下令攻打楚国吗。
不会吧,君灼说了,现在的情况不支持他们再打下去了。
君灼没骗过他,更不会骗他。
关门的声音将长衡的思绪唤回,宫女们都走了,长衡松了一口气,快速走到桌前,弯腰将药瓶拾了起来。
晦暗的光又照了进来,大殿门再次被打开,听见稳重的脚步声,长衡身体一僵。
怎么办。
他来了。
该怎么说。
第40章 皇子VS质子
长衡把药瓶藏在衣袖下, 尽力平稳自己混乱的呼吸,坐在那里背对着殿门,听着脚步声想自己靠近。
一声。两声。像是踩在自己心上, 用力凌虐自己。
放在膝上的手已经起了一层冷汗。
脚步声戛然而止, 长衡的呼吸也跟着停止,麻木的想,君灼为什么会来,这个时候他不应该在准备别的事吗。
没听见说话声, 那人好像站在不远处打量自己。审视的目光贴在背上,长衡如芒在背,浑身僵硬, 不知该说话, 还是继续装作视而不见。
忽然一声鸟叫打破了僵直的局面。
长衡疑惑太子殿什么时候有鸟了, 君灼养的吗?
“怎么坐在这里?还不穿衣服, 这么迫不及待想与我同房吗?”戏谑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长衡如获大赦, 松了一口气, 君灼应该是没有看见他刚刚在做什么。
幸好没看见。
“没有。”长衡开始用昨天的那一套骗长君灼, “按照楚国的规矩你现在不应该与我见面。寓意不好。”
不知道是不是最近撒的谎太多了,长衡竟没有那么多负罪感了。
视线里多出透红的耳朵, 君灼失笑,走到长衡身边, 将手轻轻搭在长衡肩膀上。
长衡大脑一片空白,肢体僵硬, 甚至都感受不到君灼放在自己身上的那点重量。
没人知道现在长衡有多害怕, 多紧张,唯恐自己露出慌乱的马脚, 被君灼拆穿。
君灼俯身,贴在长衡耳边说:“迫不及待了,想看看你。”
长衡松了一口气,幸亏君灼性子古怪,只是想来看看他。而不是太过细心发现了什么端倪。
君灼抬起手,拾起一缕长发放在鼻下嗅嗅,如瘾|君子一样痴迷道:“跟我想的一样,我的衡儿真漂亮。世上再没有比衡儿更漂亮的人了。”
长衡因他这句话感到恶寒,怕时间久了君灼发现他的不对劲,再次催促道:“你该走了。”
君灼面色一沉:“衡儿,我不喜欢你拒绝我。”长衡咽了一口唾沫,又听见君灼说,“不过,念在我们大喜的日子上,我不与你计较。但,今天晚上我不会像昨天那样放过你了哦。”
长衡只觉得背后起了冷汗,慌乱点头,不敢再说什么。
君灼吻了长衡的长发,然后颇为遗憾道:“我走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