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时代职场生存手册(81)

不过我又觉得是自己多想，因为这不太可能，我不过一只小虾米，人家想整你，方法多的是，何必这么曲折。

我试探着问道，“余总您的意思是？”

“直白点说，我不相信任何人的推荐，只相信客观事实。你做得好，我自然把你放在合适的位置，未来森森凌就算裁员，我也可以保你。但反之，你应该有数。”

我当然有数，这一番话背后的意思已经赤/裸/裸的显示出来了。

退无可退，非升即走。

森森凌显然是绝对回不去了的。

我想起来钱郁恒第一眼看见我租的房子时说的话，向运成这么做显然是卖了我一个人情，现在即使知道被卡在这里进退两难，也只能忍受着。

“好，我完全明白了，余总。”

“那么我就把你分到齐安茜下面了，一会你去人事部找崔万全，他会安排你。”

“好的余总，那我先出去了，您忙着。”

……

……

打开手机，一条来自钱郁恒的微信。

【在干嘛呢？你单位的地址发我一个，我给你点点好吃的。】

不用了三个字打了又删除，我最终回了一句。

【吃过了，你回杭州了吗？】

【到机场了，天气不太好，延误一小时。】后面还配了一张机场照片。

【一路平安。】

【好的。】

我们两个的对话还是礼貌克制的，不过我突然觉得这大概就是谈恋爱的原因吧。

哪怕只是随口闲聊也不是总能找到人。遇到了烦心事没法和家里人说，我妈肯定会讲自己的人情世故心得，让我拿着她这秘笈勤加修炼。像林凌这样关系好一些的朋友也不行，谁也不会一直有耐心听你倒苦水。要是普通的点赞之交就更白提，连闲聊都很少。

原子化慢慢成为不可避免的现实，唯一能够期待的就是两颗相似的原子碰撞后摩擦生电。

*

下楼，

回到25层，去人事部找崔万全。

25层是开放工区，加上都是职能部门，所以每个部门完全占有一大片位置，看着就像是一家家的独立小公司在拼盘办公。

我找到了最开始Tina带我认识的那位人事，问道，“你好，余总让我来找崔……”

小姑娘还没开口，我话还没说完，那边就走来一个身高一米八左右，戴着黑方框眼镜，头发短短的但是自来卷的一个皮肤白净、脸上有痣的中年男人。

他一开口就是一嘴的浙普，“你是小奚吧，来这么快啊你。”

我眨眨眼睛，人事小姑娘站起来介绍，“这位就是我们崔部长。”

我连忙走过去，“崔部长好，余总叫我过来办一下……”

“哎呦知道了知道了。不要催，不要急，一件一件慢慢来，都会办理妥当的。”

“好。”

他指了指旁边的凳子，眼睛盯着曲面显示屏，把嘴里的茶叶沫啐出来。

“坐坐坐。”

华美的办公桌十分宽敞，C型白色桌面，每排只有两个人，而且几乎人人配的都是Mac办公设备。

崔万全左手边是一台iMac，右手是一块华为曲面显示屏，占地面积相当宽广，堪比游戏区主播配置。桌上有个可调节电脑折迭支架，上面还放了一台合上的Macbook Air。

崔万全在机械键盘上敲敲打打，我看这两台电脑上都呈现着不同的页面，全是密密麻麻的表格和数据。

“等我一会，我手头有点事情要处理。”

“嗯嗯，我不着急，您先办自己的事。”

崔万全虽然嘴上和我说话，但眼睛一直在屏幕梭巡。

然后他手机又振动亮屏，他接了个电话，挂了之后又打开Air，一边打字，一边拧着眉头。

“这顾筱真是的，万连消息不看，电话也关机。那个——张宥啊，你去楼上看看，见到顾筱让她回我万连。”

张宥就是最开始我认识的那个人事，她立刻应好，然后小跑着往楼上去。

崔万全拿起自己的保温杯，又喝了一口茶后，咂摸两下，才想起来什么。

“哦，不好意思啦，我现在手里事太多。这样，王晓璇，你给她办下手续，万连上提个审批，把她挂在Ove二组下面。”

然后他又转头和我说，“让王经理带你过去吧。”

我立刻站起来，把凳子复位，“好的，谢谢。”

崔万全嗯了两声，头都没动，又开始皱着眉头敲键盘。

*

王晓璇是熟女类型的，穿上高跟鞋我们两个差不多高，但是她身上有种很干练的职业经理人风格。

她穿了一身黑色淡白竖纹收腰西装，耳环是铂金素圈，手腕只戴了一条细细的银链，除此之外最亮眼的就是她那双深紫色的亮面细高跟。

我打心里佩服能面不改色穿高跟，走路还带风的女人。

我如实地表达出了我的感受，王晓璇涂着裸色唇膏的嘴唇轻轻扬起，很得体地笑了下。

“上任副总要求女员工都要穿高跟鞋上班，所以现在大家都习惯了。”

“啊？”我记得那个副总是个男的，这简直是凭一己之力欺压全体员工。

“强制要求实在过分。”

“领导不同，要求也不一样。我们只要把自己的事做好就好。”

比起我带着情绪的抱怨，王晓璇完全是一副公事公办，一笑而过的态度，似乎再离谱的要求，在她看来都不算什么问题。

我琢磨了一会，同意道，“嗯，你说得对。”

到了26层，这个时候二组都在会议室，王晓璇找了二组的郑远文过来。

“Evans,这位是奚漱茵，余总交代过把她调到你们组，麻烦你这边和茜茜说一声，等她回来之后过一下审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