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乡(119)

清然理了理领口，道：“走吧。”

清悠红了耳朵，满心雀跃的跟在清然身后，像一个小迷妹一样。

君风眠从未见过清然这副模样，跟了上去，满心满眼都是清然。

青色是极衬她的，君风眠突然想起了清家是武将世家，将门出身，即便是女子，也是这般威风凛凛的。

穿过长廊，约十分钟，才走到会客厅，此时清盛傲已经坐在主位，旁边坐着清家其余人。

清悠看见白佳人，小跑过去做好。

君风眠也出现在视野里面，清盛傲微微眯起了眼睛，让人安排了位置。

君家小四他是知道的，当年他还去吃了她的满月酒，那个时候就是个很漂亮的孩子，可是他当时记得，那是个小姑娘啊……

“你就是君家小四吧，过来让爷爷看看。”

清盛傲招了招手，让君风眠过去，他也想仔细看看这个孩子。

漂亮，虽然比不上清然，但也是好看的。

君风眠指了指自己，有一些意外，但也走了过去，站在清盛傲身边，把手放在他老人家手里。

清盛傲细细端详着君风眠，瞥见她嘴角的痣，轻笑一声。

“好孩子，要和然然好好相处啊。”

君风眠意外，但是很乖的点点头。

清盛傲没再多说，给君风眠安排了座位，让她好好欣赏一番。

是个女孩，但是他老了，看不懂现在的潮流，好好一个小姑娘，怎么打扮的跟着小子似的？

全员就坐，清然从佣人手里拿过清明，叩礼行过，鼓点声随着气场而动。

“咚！咚！咚！”

三声牛皮鼓，镇座开场，一瞬间将气氛拉到了战场，唢吶声突然传来，伴随着校鼓的点阵声，清然手中的清明仿佛在这一刻有了灵识，与她共同起舞。

长绫，流苏，剑鸣，偌大的会客厅，在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清然身上，她的出剑，抬腿，动作如行云一般流畅，却丝毫不含糊，干净利落。

飘飘如云行风万里，利声长虹破千军万马。

君风眠的呼吸都随着鼓点起伏，所有意识随着清然的一举一动变化，好像在几千年前，她也曾见过这样的场面。

缓缓流出，慢慢递进，密密麻麻的鼓点如同珍珠落在玉盘，在变成急雨倾泻而来。

点地翻身出来的时候，君风眠差点站起来叫好。

所有人的目光都在清然身上，清盛傲满意的点点头，他对这个孙女一直都很骄傲。

终曲，清然跪在清盛傲面前，行礼。

鼓点声戛然而止，好像刚刚的一切都是一场梦。

极为精彩的表演。

灯光再次亮起，人们还沉浸在刚刚的表演里，未能回神，直到清盛傲站起来，拍手。

“然然，你是清家的骄傲啊。”

他将清然扶起，，看到了她额头的汗水，从怀里掏出帕子，替她擦拭。

清然喘着气，努力调整自己的呼吸。

“谢谢爷爷。”

这是来自长辈的关爱。

清盛傲慈爱的看看清然，摸摸她的头发，道：“明天好好休息，后天应该会辛苦一些。”

清然点点头，目送清盛傲回去。

下一秒，清然刚转身，怀里就扑进来一个软乎乎的身子，定睛一看，正是清悠。

“啊啊啊啊啊！！！姐姐你好厉害！！！！”

清悠完全变成了清然的小迷妹，往年祭祖的时候清悠都只能在后面，也从未看见过清然练习的模样。

这样的动作，没有七八年的功底是练不出来的吧！！

清然扶住清悠，让她好好站着。

“好了，别闹了。”

说罢，她摸摸清悠的头，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白佳人和清湛。

他们欲言又止，仿佛有万千思绪要说出口，却在对上清然的目光的时候，全部收了回去。

清然眼底的光淡去，拍拍清悠的肩膀，声音淡淡：“我先回去休息了。”

说罢，越过人群，走到君风眠面前，拉着她就走了。

清悠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眼里是化不开的忧愁。

十二岁

这一切，君风眠都看在了眼里。

她无法忽略清然眼底的落寞，像是一盏慢慢熄灭的烛火，光芒消失的霎那，一片荒芜。

君风眠跟在清然身后，伶牙俐齿的她，这一刻竟不知道说什么。

单薄的背影，背挺得笔直，步子和从前一样沉稳，可是她微微垂下去的头，告诉君风眠，此刻她并不开心。

她依旧面无表情，双眸再无光彩，不说话，像是没有生命的人偶。

君风眠看了一阵心疼。

讲不出一句安慰的话，她在君家不似这般落寞，因为有哥哥和姐姐的关心，所以她并不觉得孤独。

清然不同，她自始至终都是一个人。

走到房间，清然先去换了常服，长发扎成一个低马尾，穿了件白色的宽松高领毛衣，衣摆遮住了屁股，下身穿了一件黑色裤子。

“君小四，午餐想吃什么？”

清然拿了一个蝴蝶结别再脑后，看见君风眠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表情有些凝重，看向她的眼神里有心疼。

清然笑了一下，走过去坐在她对面，道：“想吃什么？我让小厨房做来，今天中午咱俩就不去餐厅了。”

君风眠疑惑，放下了支着下巴的手问道：“啊？为什么？”

清然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十一点半了。

“陪你吃饭。“

毕竟是家宴，君风眠一个外姓人在也不合适，而她是清然的朋友，清然自然是要陪着她的。

君风眠努努嘴，瘫坐在沙发上，手指把玩着耳饰上的流苏，有些摆烂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