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酥二三事(183)

突变

谢临渊看了看表，将近一点钟了，这个时候不堵车，赶到诊所的时候，陶酥刚午休完。

时间充裕，他的心却迫不及待，险些闯了红灯。

风，已经是暖的。

谢临渊开着车窗，能感受到春日的气息，扑面而来。

他脑海中忍不住设想了无数的情景，和陶酥一起去草原野餐，饭盒里放着她喜欢的鸡翅，红色格子的野餐布上还有可乐和马卡龙。

或者去河边钓鱼，去山庄放空自己，去乐园里做一天孩子。

这是今天就能做到的。

只要有陶酥在，哪怕在公园里散散步，也让人觉得甜蜜。

谢临渊甚至忍不住要去买鱼竿和野餐篮了。

手机铃声就在这时欢快的响起来，是陶酥打来的。

谢临渊如在云端，他接起电话，“陶酥，我正要去！”

“爷爷不好了！”

陶酥的声音从彼端传来，语气里满是急迫。

“可可打电话说爷爷突然心跳骤停，我正赶去医院，你快来！”

谢临渊心底一沉，如坠深渊，他立刻剎车，猛打方向盘，掉头往医院去。

陶酥赶到医院的时候，谢丛安正在抢救，连宋可可都忙着，没有人理会她。

她去的比谢家父子还早，一直在外面等着。

没过一会，谢建华就带着儿子急匆匆的赶来，里面大夫也出来交代病情。

“怎么回事，前两天不是都好了吗？”

谢临川语气不善，质问大夫。

谢建华拦住儿子，“不好意思，张主任，他担心爷爷，有点着急。”

“没关系。”

这位张主任戴着口罩，穿着隔离衣，看不清神情，但双眉紧皱，“情况很不乐观，老爷子心跳又停了，按过来之后，我们做了床旁彩超，心功能很差，可能随时还会停跳。”

陶酥的一颗心都到了嗓子眼，听见谢建华问：“那下一步怎么办？”

“如果再这样，我建议上ecmo，然后找心脏，做移植。”

谢临川惊道：“心脏移植？”

张主任郑重的点了点头。

“爸爸，这么大的手术，爷爷能经受得住吗？”

谢建华道：“这样，张主任，我们要考虑一下这件事。”

“好，那ecmo上不上？”

“上。”

“那你们跟我过来签字吧。”

谢建华和张主任离开了，谢临川看了陶酥一眼，对两个保镖说道：“看好她，还有我大姐来了，只让她自己进去。”

陶酥心乱如麻，哪里还听得见谢临川的警告，等两人都走了，她才颓然坐到椅子上。

谢临渊赶来的时候，谢氏父子已经走了。

他想进监护室，被陶酥拉住了，“爷爷病的很重，你不要进去，刚才你父亲也没有进去。”

谢临渊满头的汗，“爷爷到底怎么样？”

陶酥转述了张主任的话，“已经在上ecmo了，你父亲那里有个重要的会，半途离开了。你怎么来的这么晚？”

“路上出了点事故，不要紧。”

“又出事故？”陶酥吃了一惊，“你没事吧？”

“没事。”

谢临渊说的云淡风轻，其实他的车子都报废了，听到陶酥说又，他不由得眯了眯眼。

是啊，实在是太巧了。

谢临渊去打了一会电话，回来让陶酥先回去，他在这里守着。

陶酥有些不放心，“上了ecmo，爷爷可能就没法再要求见你了，他们是不会放你进去的。”

谢临渊安慰她，“放心，我就在这里等着，不会硬闯。”

他想了想又道：“你不是说，按照爷爷现在的情况，我们都守在里面也没用吗。”

陶酥点了点头，小石已经给她打过两个电话了，“那我先回去，有事给我打电话。你也不要太担心，我觉得上了ecmo，就会稳定很多。等可可忙完，我给她电话。”

“我有分寸。”

极有分寸的谢临渊一直坐在监护室门口等着。

等到张主任出来说，机器正常运转了，老爷子现在很稳定。

谢临渊指着两个保镖问张主任，“请问主任，这种情况允许吗？”

张主任对这家豪门的事情略有耳闻，他先是叹了口气，“当然是不允许的，但是他们守在监护室外面，我们也不能撵人，毕竟家属也有常在这里过夜的。”

谢临渊眉头一跳，他突然想到了当初睡在监护室外面的陶酥。

“好，我知道了。我可以进去探望爷爷吗？”

“理论上是可行的。”张主任看了眼保镖，“现在是探视时间。”

“谢谢您！”

等张主任回了监护室，谢临渊立刻打电话，“你们上来吧。”

不一会便从电梯里出来六个人，走到谢临渊面前道：“谢总！”

谢临渊指了指那两个保镖。

这六个人立刻过去，将他们团团围住。

“谢先生，您这是什么意思？”一个保镖开口询问。

谢临渊懒得和他废话，“别动手，别吵着大夫们，也别打坏医院东西。”

“知道了，谢先生！”

谢临渊摆摆手，径直进了监护室。

这两个人眼睁睁看着，全无办法，毕竟人家人多势众，而且各个看起来都像是练过的，他们可毫无胜算。

谢丛安似乎比前几天瘦了不少，他躺在那里，身上插着各种不知名的管子，整个人看起来毫无生机。

正在做口护的宋可可看见他很是吃惊，“谢总！您怎么来了？”

她说着便转头向外看。

谢临渊郑重道：“可可，谢谢你一直照顾我爷爷。”

“别客气，谢总，这是我的本职工作。您过来坐会，陪陪老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