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酥二三事(7)
谢临渊太忙了,即使是从前,电话也常常打不通,她捏紧了手机,似乎在给自己打气。
白文静笑的得意,宋可可却看的胆战心惊,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你要和我说什么?”
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跟着便听见皮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有人疾步而来。
白文静抬首,正看见谢临渊大踏步而来,一双桃花眼斜睨着她,似笑非笑的,在她身前停下。
白文静立时不笑了,愣愣的站在原地。
谢临渊却不再看她,对着陶酥道:“有事为什么不打电话?我手机可是二十四小时都开机。”
边说边脱去身上的羊绒大衣,随意的放到沙发上。
陶酥愕然,她没想到在这个节骨眼上,谢临渊竟破天荒的回来了。
“你怎么来了?”
谢临渊坐下,自然而然的道:“这里是我家啊,妈妈怎么样?”
陶酥还没回答,白文静忙道:“谢,谢先生,老太太很好。”
“哦,是吗?”谢临渊看向白文静,语声温和,眼中却无半分笑意。
白文静不由自主打了个寒噤,“是。谢太太要辞退我们,先生,您劝劝太太,我们往后肯定更尽心。”
宋可可看见谢临渊进来便已起身,此刻站在白文静身后,想要附和又不敢开口。
谢临渊看着眼前战战兢兢的两个人,漫不经心的道:“既然叫你走了,赶紧去收拾东西吧,我会叫秘书多补一个月工资给你们。”
宋可可忙道:“多谢先生。”抬脚就要走,却被白文静给拉住了。
“等等。”
白文静依旧不甘心,小心翼翼的道:“谢先生,一个月的工资不够。”
“那你要多少?”谢临渊今天似乎心情不错。
“起码半年。我可是为了照顾老太太,辞掉了上个东家。”
谢临渊失笑,他看向陶酥,“看看,年纪不大,胃口倒是不小。”
陶酥低着头沉思半晌,此刻听见谢临渊和她讲话,突然抬首道:“她说的没错,我也觉得不够。”
“什么?”谢临渊以为自己听错了。
“既然不走,就去警局说清楚吧。”陶酥双手都握的疼了。
房中三人皆惊,就是谢临渊也没明白陶酥的套路。
所谓家丑不可外扬,而且陶酥向来心软,还从没见她为难过谁,连肇事司机她都没去找过麻烦。
正疑惑间,陶酥已然拨通了电话,“你好,我要报警!有人虐待老人!”
圣诞
直到警察真的来了,谢临渊才醒过神,盯着陶酥看了许久。
白文静也慌了,既想上前跟警察解释,又想跟陶酥再说两句软话,宋可可则直接躲到了沙发后面。
陶酥倒是一派坦然,她越众而出,客气的招呼,“警察叔叔,是我报的警。”
谢临渊险些笑出声,就是再怎么装作大人,也还是个孩子脾气啊。
两个民警都认识谢临渊,几个人先打了招呼,便开始过问情由。
陶酥挺直了身子,“家里的护工虐待我母亲,不按时翻身,不喂饭,戳坏了气垫床,为了怕担责,一味隐瞒,导致我母亲生了褥疮。”
她言简意赅的说明事情经过,根本不给白文静张口的机会。
白文静完全变了副嘴脸,对着民警无助大哭。
“我是乡下人来城里,哪知道这么欺负人啊,这个富太太丧良心的污蔑我!”
较年轻的一个民警安抚她,“别哭,慢慢说,我们不会冤枉你的。”
白文静眼泪夺眶而出,呜咽着道:“我真是冤枉的,这个富太太半点也不孝顺,天天往外跑,都是我照顾老太太。”
“她回到家里,什么也不做,就来挑我的刺。”
“这种病人都会生褥疮的呀,明明是她之前没有照料好,要诬赖在我头上。”
“警察同志,你可要替我做主啊!”
宋可可看呆了,她突然怀疑陶酥母亲确实是早就长了褥疮。
谢临渊皱紧了眉头,便要发作。
陶酥却抢先道:“小白,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了?”
白文静哭的更加伤心,“你不用吓唬我,有警察在,我不怕你,大不了我们上法院打官司,到时候你带着老太太上法庭吧。”
“好!很好!”
陶酥忍无可忍,指着身后楼梯道:“警察叔叔,白文静所作所为,都有监控视频为证,就在楼上。”
两个民警对视一眼,白文静直接坐倒在地。
宋可可则是瞪大了眼睛。
谢临渊暗赞了声漂亮。
三楼改造时,陈婉莹盯过一段时间,怕病房有突发情况,特意装了监控。
因为装的隐蔽,白文静虽然小心查看过,却没有发现。
白文静总算反应过来,她抹干眼泪站起来,扯着一个民警袖子求道:“我错了,别抓我,呜呜,谢太太,你大人不记小人过。”
谢太太显然不太想搭理她。
她给足了白文静机会,她却毫不珍惜,步步紧逼。
陈姐说的对,人性的恶,有时候毫无道理。
另一个民警简单做了记录,又对谢临渊道:“谢先生,我们要带谢太太和嫌疑人回趟警局。”
谢临渊抬手,“请便。”
白文静哭哭嚷嚷的被带走了,宋可可紧随其后。
陶酥和民警说了两句,重又折返回来。
“怎么,害怕了?我叫陈姐陪你去。”
陶酥一愣,随即道:“不是。”她太紧张了,又被谢临渊一打岔,突然忘了要说什么。
谢临渊叹气,“手里捏着这么重要的证据,还和她费什么口舌。真是笨的无可救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