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见星星了吗(52)
不过很快夏树就说服了自己,毕竟那是八十万啊,难赚点是应该的。
易年是懂如何拿捏家人心态的。
在他说了那句话后,所有人都不再怀疑,看起来紧迫的氛围也转变为温馨和睦。
他的家人询问了夏树的工作,夏树如实说她是汽修工,开了个汽修厂,她原以为会因为这是底层工作而不被待见,不料所有人一个劲夸赞她能干,说她是个女孩子,又年纪轻轻自立门户,实属不易。
祖母午休结束,得知易年带了女朋友来,并准备尽快结婚,兴奋得拄着拐杖亲自到园子里摘了自己种的葡萄,说要让夏树走的时候带回去尝尝。
临走前,全家人都给夏树塞了红包,说是见面礼物。
回去的路上,夏树手捧着葡萄,捏着那一摞厚厚的红包,觉得良心不安。
有那么一个瞬间,她想,如果是真的结婚,能成为这样一个家庭的一员,绝对是她的荣幸。
“葡萄待会儿我拿走,红包还给你!”
易年态度强硬:“那是我家人给你的见面礼,你想辜负他们的好意?”
夏树:“不是……”
易年这语气像在说她不识好歹。
这些钱她受之有愧,这是长辈的心意,是他们对易年未婚妻的肯定。
可她,是假的,只是配合易年演戏而已,承受不住他家人的这份心意。
她把装葡萄的袋子腾了一个出来,把红包全部塞进去:“反正,这笔钱我不能收。”
易年自知拗不过夏树,也未再多费口舌,。
似乎看出她有心事,问道:“怎么了,从祖母家出来就看你魂不守舍。”
“没什么,”夏树歪着脑袋,把脸贴在安全带上,“我是在想,领证的事。”
在祖母家时,祖母说让他们先把证领了,订婚宴办了,结婚的话得找先生看个好日子。
易年:“领证?怎么了吗?你不想?”
“不是我不想,钱都收了,该做的肯定要做。”
“易年,”夏树恳切地看向他,“我其实已经跟家里闹掰了好多年了,结婚的事我不想让他们知道。”
易年将视线投向她,眸色复杂,眉眼微挤,声音带了些暖意:“嗯,没关系,那就不让他们知道吧。”
“可问题是,我拿不到户口本,我的户口一直和父母的在一起,结婚好像必须要户口本的吧!”
当初和父母撕破脸,夏树再也没回过禾庄村,走的那天,她搜干净口袋,只拿了身份证便头也不回地离开家。
那时候并未想过,今后会有用得到户口本的时候。
一阵沉默。
“身份证总有吧?”易年问。
“有。”
“那户口的事交给我,明天上午九点,我来接你。”
夏树也不太懂领证流程,不过易年说户口的事交给他,那以他的钞能力,肯定有办法。
没继续纠结这个问题,夏树脑海里又晃过了下午在祖母家时惊心动魄的场面,不由得佩服易年的临危不乱。
“说实话,你还挺牛!”
易年微微侧头:“嗯?”
“演技那么好,下午你说的那些话,喜欢,什么的……”夏树声音减弱,她实在无法像易年一样将那些话说出口,即便是复述,“编得几乎没有破绽,反正我挺佩服你的,我在旁边都紧张得要死。”
日落前,村庄里放羊的农户赶着羊群归来,易年轻轻带了一脚刹车,慢慢将车停下来让羊群先过。
金黄色从前挡风玻璃直直铺洒进车厢,遮阳板无济于事,夏树右手遮在额前,向左边侧过头去。
易年正巧也看着她。
“你怎么知道我是编的?”
“?”
夏树嘴巴撅起:“还演上瘾了?”
夕阳中的他看上去有些虚幻,脸上的绒毛都在发着光。
他轻勾起唇,眉梢上扬,语气散漫:“过去七年你不知道,那高中的事,你忘了?”
“……”
夏树无语地回正脑袋,抱起双臂向后一靠,敷衍道:“是是是,你最深情,你是天下第一大情种,喜欢我十年,高中就喜欢!只不过还给极花林晚鑫写了情书,而已!”
易年琢磨须臾:“情书?林晚鑫?”
夏树眼皮一敛一扬,又瞪了他一眼。
易年忽地侧过身来,动作幅度太大,还不小心碰到了喇叭,惊动了羊群,听着动静,还有羊角抵到车身,但易年并未在意。
“所以,你以为,当年那封情书是我写给什么林晚鑫的?你那时候不是说你知道里面是什么吗?”
“难道不是?”
夏树没再看他,但听他这语气,似乎情书的主人另有其人。
想到撕了他的情书,破坏了他的告白,她又补充,“后来才知道是你的情书。”
“当然不是写给她的!”他的语气坚定,似乎还有些气急。
居然不是林晚鑫?!
难怪在青龙湖那晚易年说不记得她,搞半天是夏树弄错了,而且因这个误会气得喝了闷酒,最后还撒了酒疯,让她做了那么丢脸的事。
夏树对自己发了阵无声的怒火,平静下来,问道:“那是谁?”
羊群渐渐让开了路,车子重新启动,易年悠悠开口:“不告诉你。”
“……”
-
回到汽修厂,夏树洗漱时,回忆着一整天发生的事,仍觉得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