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他貌美如花(144)
“李珩衍,你无耻!”
“你第一天认识我?”李珩衍不痛不痒反问。
宋景章怒不可遏抬腿踹去,脚踝被人稳稳接住,李珩衍手上使劲,毫不费力地将他拖到面前,声音变得低沉许多:“看来你还不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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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家家眷被判处流放,公子今日去送那位徐公子了吗?”扶风楼的一个房间里,卓小宛带着几分好奇问。
贺景泠临窗而坐,今日他穿了一件月白色裘衣,俊逸的脸上带着的温和的笑意,他拿起面前的茶抿了口放下,只是眼中情绪不明道:“青阳郡主去送他了,我没打算去。”
卓小宛:“青阳郡主这个时候去送行也是仁义。”
“公子,人带到了。”门外,锦娘的声音传来。
卓小宛看了贺景泠一眼,转身去给她们开门,锦娘带着一个清俊的书生走了进来。
那书生见到卓小宛也在里面,显然愣了一下,忍不住又往她那儿看了好几眼,直到锦娘他们离开。
“你来了,坐。”贺景泠冲他比手示意,“伤好了吗?”
霍子犹这才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他点了点头:“承蒙公子相救,已经大好了。”
他回答后人却没有坐下,而是一脸正色地对着贺景泠拱手道:“公子为子犹报仇,为天下学子讨了一个公道,子犹在此谢过。”
贺景泠眉头微挑,给他倒了杯茶:“霍兄过誉了,我这么做也不过是为了自保。”
霍子犹:“君子论迹不论心,贺公子救我一人为私,救天下学子为公,无人知亦是天下知。”
贺景泠:“文德门惨案过去不过数日,我这样的人,可谈不上一个义字。”
霍子犹微笑说:“凡是总有取舍,也总有意外,贺公子不是会自怨自艾的人。”
贺景泠来了些兴趣,脸上的笑意放大了些,其实在这之前他并没有见过霍子犹,对他的印象多少有些刻板,如今看来他没看错人:“怎么说?”
霍子犹身上虽然只是最普通的布衣,,但身姿笔挺,样貌端正,做事说话更是一丝不苟。如果没有科举舞弊案,他原以为霍子犹会和徐仲先是一路人。
霍子犹道:“霍某不才,虽只是个身无长物的穷书生,可对自己的才学尚有几分自信,几次落榜之后我曾暗中结交了几个中举的进士,纵然狂妄可也自认经史策论不输他们,十年榜上无名,非为我之过,患在朝廷也。
“后来我和几个同侪被诬陷入狱,官服不准我们在参加科考,直到后来被赶出祈京,他们视我们为蝼蚁,偌大的祈京城竟无处伸冤,如果不是公子施以援手,恐怕我这辈子都无缘殿试了。贺公子年少成名,身世坎坷,如果不是心性坚定之人,怎么还会回到祈京城授人以柄呢。”
“我喜欢听人夸我。”贺景泠看着他,眼中的欣赏毫不掩饰,“霍子犹,我看过你的文章,我曾自认才高,可你那篇《均田论》我至今难忘。”
霍子犹惊讶:“这还是我乡试那年所作,家中贫寒,那不过是一些穷人异想天开的言论。”说罢他自嘲似的笑了下。
贺景泠:“耕者有其田,织者有其户,天下大同难得,但百姓想要吃饱穿暖不是奢求,富户连天阡陌,穷着却无立锥之地,《均田论》不是异想天开,是大齐急需改变的现状,当时的考官若是没有看到你文章中的价值,你又怎么拿那乡试第一。”
霍子犹当然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他虽然除了读书一无是处,可也不是迂腐守旧之人。
贺景泠和霍子犹说这些没有别的意思,他知道这个霍子犹适合那里:“朝廷明年再开恩科,贺某先在这里预祝霍兄蟾宫折桂。”
第81章 衷肠
门刚推开里面的手就伸了出来, 把门外的人往里一拉然后迅速关上门动作一气呵成,像是练了无数遍。
李长泽抵着他,目光黑沉沉,打量着他:“风寒好了?”
贺景泠无奈点了点头。
“人可好了?”李长泽又问。
这话问得莫名, 但贺景泠显然知道他的意思。上次走的匆忙, 虽然没细说, 但以李长泽的敏锐,又怎么可能察觉不到贺景泠的心思。
鼻间充斥着熟悉的气息,贺景泠早就习惯了他的神出鬼没,离贺承礼去世的那晚已经过去那么久,明明看起来早就没有所谓。
可每每午夜梦回他总梦见许氏和贺承礼五官狰狞地朝他伸手,他拼命地跑,好不容易在前面看见了两个熟悉的身影,他兴奋地喊着“大哥, 瑶华”, 他们转身的时候却冲他温柔一笑, 然后头也不回的消失。
他藏着的这个秘密叫他注定惶惶一生, 可是什么时候, 各取所需的话就悄然在他心里变了样。或许就为了这一句“人可好了”吧。
贺景泠恢复了神色, 懒懒答他:“都好了。”
李长泽蹭着他的面颊:“我等你许久,去哪儿了?”
“与人相谈甚欢,回来晚了些。”贺景泠悠哉笑道。
李长泽抱着他的手慢慢收紧, 语气危险地问:“谁?”
修长的手指划过他的眉骨一路向下, 贺景泠拿眼瞧他,嘴角弯起:“男人。”
“男人?哪儿的?”
“你猜。”
李长泽捉住他作乱的手, 用了劲儿,贺景泠抽不开。他倾身在贺景泠脖颈间嗅了嗅:“好香啊, 扶风楼的男人,三郎,我要醋了。”
房间里黑灯瞎火的,虽然看不清李长泽的表情,但贺景泠完全能从他说话的语气中对应上他说这话时的表情。他仰脸碰到李长泽的嘴唇,轻轻吻了上去,一触即分,像是诱哄:“别啊,我这不回来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