恫断楼(156)
如今古岭族蠢蠢欲动,朝廷内更是有不少的大臣在这个节骨眼上,还推立三皇子为太子,
更有五皇子一派的人,请旨定罪于大皇子楚商,
各派乱成一团不说,各处边界的外忧更是不断。
“废物!都是一群废物!” 他怒吼着,将桌上的东西尽数扫落在地。
这时,徐公公急匆匆地走了进来, “皇上息怒,槐里公子求见。”
“他来做什么?” 楚徽皱起眉头,心中隐隐升起一股烦躁的感觉。
“他说……他知道酷勒得的下落。”
楚徽闻言,顿时愣住,随即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宣他进来!”
不多时,槐里便在合卓的搀扶下,缓缓走进御书房。
他今日穿着一袭素白的长袍,乌黑的长发用一根白玉簪束起,几缕碎发散落在耳边,衬得那张本就苍白的脸色更加楚楚可怜。
“臣参见皇上,皇上万福金安。” 他微微躬身,语气恭敬,却难掩虚弱,借着受伤的病态,刻意没有下跪。
楚徽看着眼前的槐里,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自从槐里少年时期,就几乎看着他长大,但至始至终,都是木竹的孩子,恫断楼的棋子,
“免礼,快起来吧。” 楚徽摆手示意徐公公赐了座, “你的身体还没好全,怎么不好好休息?”
“多谢皇上关心,已无大碍。” 槐里抬起头,露出一个苍白的笑容,“臣今日前来,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禀报皇上。”
“什么事?” 楚徽示意他坐下说。
“臣刚得知,皇上一直在寻找酷勒得王子的下落。” 槐里顿了顿,观察着楚徽的神色,见他没有说话,才继续说道,“也是得知后,就派了合卓去确认,酷勒得王子他……”
他故意停顿下来,营造出一种神秘的氛围。
楚徽果然上钩,追问道:“他在哪里?”
槐里深吸一口气,言语间夹带着悲愤:“他被关押在……恫断楼。”
“恫断楼?!” 楚徽猛地站起身,眼中满是震惊和难以置信,“这怎么可能?!是你将人扣下的?”
槐里连忙起身,抬手行礼解释道:“皇上误会了,人在恫断楼这事,臣也是刚刚得知,”
槐里等不到楚徽让他起身,也不再鞠着,站直了身继续解释:“臣不过是刚刚听说古岭族的人来犯,联想到回隅阳城后几日,曲烬的动向,猜测而知。毕竟曲烬对于隅阳城来说,确实去的最多的且最为熟悉的地方,就是我那恫断楼。”
楚徽的眉头微皱,面色却缓和了不少,像是听进了槐里的解释,
“臣从婚配前,就并非同四皇子殿下相熟相知,自然说不上很了解四皇子殿下,比起四皇子殿下,臣自然更为忧皇上之忧。”
槐里的一句话,直直的敲击在楚徽的面门上,
同曲烬的婚配,就是楚徽的赐婚,
更何况槐里说的没错,从少年时期起,槐里几乎就是他看着长大的,
见到槐里的频率,要是真说起来,可比见到其他几个皇子公主的时间多
“朕清楚了,徐公公会派人去恫断楼将人带走,你且有伤,好好养着吧,等处理了古岭族的事情,朕会下旨,废了你同老四的婚嫁。”
楚徽松散了些神情,靠坐在位子上,拿着茶杯抿了抿,话语间示意着槐里退下
槐里依言行礼道谢,转身半步后,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开口对楚徽道:“皇上,臣听闻,曲烬在狱中旧疾复发,斗胆请皇上派太医前去医治。”
“哦?”楚徽微微抬眉,语气凝重,“你这是对曲烬还有情意?”
不用槐里抬头,都能感受楚徽怀疑的视线,
“皇上误会了,臣以为,现如今,万不能让曲烬就这么死去,”槐里顿了顿,“胡岭边塞一战,曲烬大挫古岭一族,现如今分明应当休养生息,却反倒聚集兵力想要再犯,自然是听闻了曲烬被关入牢中一事,”
“换句话说,陛下,若是您将酷勒得交还给了古岭族,且如今又让古岭族的人得知,曲烬死了,他们必然会抱着大楚无能人与之对抗的想法,对大楚发动攻击,哪怕会不敌,也定会试上一试。”
槐里的一番话落,楚徽的眉头果然紧皱,面露烦躁的握拳敲了敲桌面。
曲烬病重一事,他楚徽是知道的,早在几日前,就有人来传过消息,
当时他正烦躁朝中的动乱,以及古岭族的信使,只是象征性的同意了太医前去救治,
后来太医院的回报,只说是旧疾,目前无药能医,
楚徽听后第一反应,就是黎氏之前给过他的药,
不过当时他并没有将药给太医用来救治曲烬,反倒是之后繁杂的事情,将病重的曲烬遗忘了。
又或许,他也只是觉得,若是曲烬就那般因为疾病而死在狱中,也算不上他残暴杀子吧。
第 94 章
槐里的一番言论,还是说动了楚徽,
至少当日就再次派了太医,前去地牢确认曲烬的情况
只是那药,应当还在楚徽的手中,
这也算符合了槐里对楚徽的了解,他不会轻易因为他的一句话,就将可以把控曲烬的药给出去。
不过此刻的槐里,注意力都放在御书房
当日和楚徽谈话的时候,楚徽罕见的用手握拳敲击了两下桌面,
槐里当时恰好抬头,视线恰好被屏风后,木架上晃动的木雕鸟吸引。
这样的小手工,他在曲烬的书房架子上看到了不少,
其中也是这样,有个小小的麻雀。
当时槐里还曾拿着把玩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