绛雪紫夜寸缕光(180)

殊麟斜了他一眼：“我若是知道，早就把卫孞带回来了。他们藏得还真是好，我搜遍人界也没发现他们的踪迹。”

听他这样说，洛清稍稍松了一口气。

殊麟走过去托起他的下巴，说道：“只有说到他的事，你才肯开口，我虽然比不上卫孞的脾气好，可对你也算的情深义重了，你该感激才对。”

洛清被气笑了：“呵呵，情深义重？你跟卫孞比？你连他万分之一的慈悲与善良都没有，拿什么跟他比？就拿你的下贱与卑鄙！”

殊麟满不在乎地摸着洛清的唇角，嬉笑着说道：“正直、善良、悲悯，那些所谓的高尚品格，在天界才有用武之地。在魔界，无耻、低贱、忍辱偷生便是真本事。”

“混沌始开，神在上，魔在下，本就不公，神魔天性不能相提并论，如何跟他们相比？若非要比上一比，先让三界众生平等，再来说高低贵贱。”

洛清对殊麟充满怨恨，在魔宫的日子如同行尸走肉，他堕进泥潭无力自救，若不是为了卫孞，又怎会茍且偷生。

可是，殊麟的话，他无从反驳。

凡人卑微如同蝼蚁，在神祇与恶魔面前，根本没有说话的资格。

眼看着殊麟的眼神情渐渐变得阴鹜，他马上服下一颗药丸。殊麟满意地笑道：“看吧，最聪明的，还是我的洛清。”

殊麟施暴的欲望得到满足后离开。

洛清等到药性过去才恢复清明，他放不下卫孞的事，不离正进进出出地忙着扩建花园，便唤住他问道：“你可知道卫孞在天界发生了什么事？”

“知道，他和水帝私奔了。”

洛清扶额：“他们为何，为何要逃走？”

“据说天道要罚水帝灭神。”

“水帝为何会被灭神？”

“天界不容男好。也不知为何会有这种奇怪的规矩，还是我们魔界好，百无禁忌随心所欲。”

从不离这里问不出所以然来，他挥手说道：“无事了，你去忙吧。”

“好嘞！”

不离见洛清依然满面愁容，劝慰道：“不管卫尊怎样，洛尊你该开心才对，帝尊对你，可不是一般的好。”

洛清苦笑一声：“好？他把我当做是卫孞的替身，任意凌辱，肆意践踏，好在哪里？”

不离说道：“同样是替身，魅哥就没有你这待遇。帝尊知你体弱，经不起折腾，可算是十分克制了。有几次他从你这里出去，到魅哥那里……。”

不离的脸上难得露出些许不忍的表情：“你也知道，妖族的体质韧性好，即便如此，他几次都差点一命呜呼，帝尊对他可是半点都不会手下留情！”

洛清道：“他对卫孞求之不得，退而求次，若说对我还有丁点宽容，也是因为我得了卫孞的看重，他算是爱屋及乌吧。”

不离不认同地说道：“也不能这么说，你看，这花园，不就是用了他和你的名字命名的吗？”

“你说的是‘墨’字吗？那不过是他在人间用的假名。”

不离摇头说道：“‘墨辙’是帝尊的母尊给他取的名。从前在先魔帝的晟魔宫里，很忌讳提起‘墨’字。后来帝尊在此重建魔宫，知道此事的就更加少了，我也是从一个老侍从那里得知的。”

“为何忌讳提起‘墨’字？”

“此事说来话长。你只要知道，‘墨辙’不是假名就好。”

有了灵晶的供养，睦宸的神力不再衰减，加上他勤加修炼，法力恢复了一些。

卫孞无比欣慰，他和睦宸渐渐地习惯了魔界的生活。

这日，卫孞从天界回来，赶上飓风吹开瘴气，推门的一瞬，一束绯色天光照亮了满室兰花。

睦宸正在凝神入定。

他靠在门边，欣赏着眼前的静好与安宁。

过了许久，睦宸睁开眼，看见立在门边的卫孞，莞尔道：“你回来了。”

卫孞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从袖中拿出一堆灵晶摆在地上，又拿出了三颗夜明珠给他看：“我带了这个回来。”

睦宸问道：“你说夜明珠的光芒会暴露我们的行踪，不敢用，为何要带来？”

卫孞说道：“以前我们为了防身，不敢消耗法力。如今你的法力恢复了许多，我想在崖壁上凿出一间密室，夜明珠放在里面不会泄露出去，这样，你就可以随时阅书了。”

睦宸抚过他鬓边的一缕发，说道：“这等小事都记挂着，你费心了。密室你想怎么做？我来帮忙。”

他们合力在崖壁的那面墙上开凿了一间密室，又往下挖了一段通道，用石头台阶连接到书房。

密室做好，有些空荡，睦宸问道：“你想如何布置？”

卫孞道：“石头做的座椅榻几太硬了，你去废墟寻些堪用的木件来。”

“好。”睦宸应声去寻。

卫孞把三颗夜明珠，分别摆放在三个墙角，又在墙上凿出一排排整齐的凹龛，将兰花密密地摆了进去。

之后他打开灵晶释放出灵气，原本密闭黑暗的密室，变得灵气充盈，兰光玉辉，美轮美奂。

他在密室里转了一圈，觉得很满意。

睦宸寻来几件古旧的木榻木几，搬进密室摆放妥当，他环顾室内笑道：“这么漂亮的密室，应该赋个名字才好。”

卫孞边摆弄着兰草，边说道：“密室是给你用的，你取名吧。”

睦宸从后面揽住他的腰，贴在耳边慢声细语地说道：“这间密室，叫作‘晓境间’怎样？有你在这里，密室比晓境轩的花园还要美。晓境神尊觉得如何？”

卫孞许久未曾与他亲热过，抵挡不住撩拨，开口声音有些轻颤：“你，喜欢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