绛雪紫夜寸缕光(58)

他头上的发丝，如墨玉般闪出淡淡的光泽，长长的双睫垂下，面似玉上桃花，颈如脱胎白瓷。

少年如玉，韶华倾负。

睦宸想把手收回来，却迟迟未动。看着木几上的一壶一盏，他只手斟满一杯，一饮而尽。

幽涧滴泉蔓潺潺，湖石剔透熠闪闪。繁花满庭暗香袖，心韵绵长缓结绾。

卫孞醒来，记不起昨夜是何时回的寝殿。

他来到花园，见攸月正欲收掉昨夜自己醉卧的那张木几，问道：“攸月，昨夜，是你扶我回去的吗？”

“不曾。我打理完后，你说要醒醒酒再回，让我先走了。”

这么说，昨夜自己恍惚中见到了帝尊，可能不是做梦……。

卫孞说道：“木几不用收了，先放着吧。”

攸月离开后，卫孞重新坐到木几前，回想着昨夜那似梦非梦的片段。

帝尊来过？还是没来过？

没来过还好说，若是来过……。他双手捂住自己的脸，不敢再想。

卫孞怀着忐忑的心情来到忏歆斋。

睦宸坐在案前，看着手中书卷。他见卫孞不声不响立在旁边，抬头问道：“有事吗？”

“嗯……，谢帝尊，解封安和园。昨日，诞辰宴很圆满，众宾客皆是尽兴而归。”

“甚好。”

“那个……，花园已用完，是否要封印，请帝尊指示。”

“无需封印，那处景致颇佳，闲置可惜。原本你师尊担心庭中花木会荒芜，日后你留心打理便是。”

“谢帝尊……。”

“还有何事？”

“嗯……，那个，昨夜，帝尊可曾来过安和园？”

“来过。”

卫孞更加慌张起来：“昨，昨夜，卫孞醉酒失态，未曾好好接待帝尊，请恕罪。”

“我不请自来，你不必道歉。”

睦宸看着卫孞忐忑不安的模样，想起昨夜他醉酒的情形，忍着不让自己笑出声来：“我尝了你那酬宾的美酿，并不是烈酒，你是喝了多少才会醉倒？”

卫孞尴尬道：“宾客盛情，不好推却……。那个，昨夜，卫孞对帝尊，是否有过无礼之举……。”

睦宸见他快要钻到脚下的那道缝隙里了，便道：“并无失礼之处。只是夜深了，不好让你露宿花园，我送你回了寝殿而已。”

卫孞松了一口气，说道：“谢帝尊体恤。”

他出了忏歆斋，又去霄霁宫谢过师尊赠锦服，谢过师兄为自己挡酒，聊了一会儿才回到晓境轩。

回去时，看见玿瑾在等自己。

玿瑾神秘兮兮地问道：“昨日我送你的礼物，你可看过了？”

卫孞这才想起，昨日收的礼物在库房里堆成了山。

“没良心呀！我送的礼物，你竟然扔进库房里。”

卫孞带着玿瑾去库房，寻找他送的礼物。

玿瑾在一堆礼品中，找到了一个系着锦带的书卷，他拿起来递给卫孞，笑道：“本来，昨夜就想让你看的，无奈你醉的厉害。快，快打开看看。”

卫孞见玿瑾笑的怪异，有种不好的预感。果然，他打开后只看了一眼，便给玿瑨扔了回去。“你自己留着看吧。”

“嗨！别辜负了我的好意。你也六千岁的年纪了，看看也无妨。前些日子，我见你对美姬颇多关注……。”

卫孞打断他道：“昨日的花火，我很喜欢，多谢。”

玿瑾讪讪道：“知道你会喜欢，我不过是举手之劳，不必谢。”

说完，他又凑过来，嬉皮笑脸道：“那画册我施了法术，只有你可以打开，放心地拿去看吧，不必客气。”

卫孞转身便走，玿瑾追上去，翻开一页指着说道：“这一页最精彩，你一定要看看……。”

卫孞走出库房，不再理他。

攸月走过来说道：“刚刚，楚云仙尊派侍从送来了三册典籍。并留话说，请仙君先行过目，有用呈给帝尊，无用退回即可。”

卫孞接过三册典籍，去了书房坐下来翻阅。

翻过几页，他吃不准这典籍对帝尊是否有用，想着还是呈上去让他自己看好了。

玿瑾从库房出来不见卫孞，问攸月：“卫孞去哪里了？”

“神君去了书房。”

玿瑾刚进书房，卫孞便要离开。

他冲着卫孞的背影喊道：“瞧瞧你这出息，不就是本小小的画册，至于让你避我如蛇蝎。好！我走，不在这里招你烦！”

卫孞说道：“一会儿我要去忏歆斋，没时间陪你，你自便就是。”说完，回寝殿更衣去了。

再回书房时，玿瑾已经离开了，他拿起楚云送来的典籍去了忏歆斋。

帝尊正在批阅折子，卫孞把典籍放置案边，等了一会儿见帝尊没有吩咐，便安静地退了出来。

小白很喜欢安和园，它在那片开阔的仙草地上，张开短小的翅膀，上下跳跃腾挪。卫孞站在旁边，一边拿着仙果投喂小灵鹊，一边守望着小白试飞。

这时，他看见帝尊快步走进花园，径自朝自己这边过来。

他并不常来晓境轩，卫孞有些意外：“帝尊？有事吗？”

睦宸见他面露疑惑，严肃的表情稍缓了一些。

“嗯，有事。”他从袖中拿出一册典籍，递过去问道：“这是你送来的？”

卫孞点头：“这本典籍是楚云仙姬寻来的，帝尊看过了吗？可有帝尊要找的记载？”

睦宸说道：“你翻翻看。”

卫孞打开书卷，一页画面映入眼中，卫孞大惊道：“这！这……。”他惊慌地合上书卷，忙俯身道：“请帝尊恕罪！”

“怎么回事？你且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