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到个苗疆少年(114)
可她得弄清离弃的程度, 因为一方若有违背则会受到处决, 具体处决得依照另一方的意愿。
这些日子, 她白日在落花坊, 有时会去祭坛走过场,万岐忙着在四处安排人手, 二人也只有晚间落得空闲,覃桉没有提那日的事情,一切如常。
花山节如期而至,覃桉没见过昔日的场面,如今看来确实比她所见过的场面要盛大。
蓝楹地界张灯结彩, 蓝楹花树齐放, 淡紫色的雾花
飘在空中,透明的精怪受圣女之邀在上空落花。覃桉祭坛后方梳妆打扮, 铃兰摆弄着她的秀发可谓是爱不释手。
“姑娘别紧张,跳错也无妨, 反正他们也看不出。”
覃桉抿了红脂,将披帛缠绕。
他们确实看不出, 但这舞她不一定能完完整整的献出。天有不测风云,愿白无双勘测的风水不会出错。
她直起身子, 靛青色矮领上衣领边镶着三条花边, 八幅罗裙压下白虎暗纹在行走间时隐时现, 黄蓝相间的丝绦垂下附着银饰,腰肢轻晃发出清脆的声响。
这衣裳比练习时要重的多, 覃桉来回看了一圈,胳膊忽的被人扶住。
“为何不是红色。”
“......这又不是成亲......”
覃桉回过头,心里嘶了一声,覃桉平日没见过万岐穿什么靓丽的颜色,此时一看倒是有些晃眼。
暗红衣袍银腕收口,除去腰间和胸前的银饰,他的墨发被玉冠竖起,落下的发尾间隐约能见几缕纤细的长辫。
这张扬的也太明显。
万岐垂眸拨了下她额间的发饰,虽没有回答,但这身衣服就已经明晃晃的把想法都暴露了。
“你不是要维持秩序,这样会不会不方便。”
他捏住她的手指,挠了挠。
“怎么 ,不喜欢?不好看?”
“你不怕被下属笑话?”
“他们没这个胆子。”
覃桉捏住他的手指,对了祭祀流程,说着说着万岐就想俯身啄她的唇。
门边白无双脚刚抬进,在见到两人人哗的又缩了回去,直接关上房门。
覃四爷站在他身后,冷冽的视线穿过白无双落在门檐似是在质问。
白无双回头,歉意笑道:“差点走错屋了,这是姑娘们待的地方,男子不便进。”
覃四爷背着手,一道符纸递在他手中。“代我给川儿。”
白无双摩挲着符边,认不全上头的纹路,待覃四爷离去,他才敢扬手敲门进去,他把符递给覃桉 ,眼神飞速扫过她的面容,扫过的瞬间就感受到身侧万岐的目光。
白无双心中微叹,跟覃桉讲述了方才的事,这才转身离去。
烈阳高照,此时正午,圣山祭坛位于至高之巅,偌大的祭坛外,人头攒动。
风吹过她的脸颊,覃桉的身子感到一阵寒意,她站在巨鼓上,后方的神柱高耸入云蛇纹环绕,祭坛外是一圈圈围观祭祀的百姓,乌压压的一片。
大祭司站在巨鼓旁,冷风掀动她厚重的绀色裙边,巫杖晃动发出清脆的声响。
“祭天,”
“祭生”
“祭万物。”
巨鼓重重一击,咚的发出一声巨响,震荡开来在空中荡除一圈又圈,花树被鼓声荡漾,漫天飞花
咚,咚,咚。
她的巫杖不断与寒风碰撞,祭坛上的白衣女子围绕巨鼓,旋转,银色铃铛挤在彩色的绳索间在高耸的石柱上摩拳擦掌。
覃桉一跃,一击,两击。腰间银饰随风飘扬,黄蓝的披帛有力的抵抗寒风,在空中甩出一道又一道。厚重的下摆被烈阳照的刺眼,白虎的纹路在光的照耀下不断显现。
昳丽的,神圣的不带任何杂念。
橘黄的花朵盛开,从祭坛下围一圈又一圈的向外绽开,人们诧异的看向脚底,只见无数金蝶从中翻涌,向上迸发,涌向高耸的蛇纹石柱。
披帛在击向上空的刹那,虚空中探出一双无形的手,金蝶缠绕,让那股力量巨像化。
蝶翅在阳光的照耀下犹如闪动的眼睛,注视着万山地界的所有子民。
玉手探下,与那披帛轻轻相触,披帛瞬间化为金蝶向祭坛外黑压压的信服飞舞,落在他们的指尖。
信徒们捧住金蝶,台下的行祭者指尖朝天,面上是抑制不住的兴奋。
“是神女的福祉。”
“神女降福,是苗卡莎。”
“神女竟然现形降福了,看见那位大人了吗?是覃家人,湘山覃氏。她是与神女的链接者。”
“那个白虎纹,我很早之前听父辈提起过。”
巫杖朝天,重重落下,大祭司的威慑荡开,花树摇曳激起一阵涟漪,百姓们渐渐静下,但内心却是与面容皆是亢奋。
万山近代的祭祀都没有出现降福祉的场面,许是出现过,但那些人的生命已经随时间被遗忘在历史长河中,就连大祭司见到也有些许的诧异。
苗卡莎在往届从未如此大规模的降福,每次降福她的功德与寿命都会减少,因此苗卡莎很少以真身示面,总是能省一点力气就省点力气。
除去她养的精怪们,从未见过她对谁这么大手笔,挥手几十万降福,人手一份,这是攒了多久的降福才换来今日的场景。
看来她真的很喜欢这位覃家四小姐。
金蝶落下,福祉源源不断的落在人们的指尖,覃桉竟是跃完了最后一段舞,一脚抬起在鼓上跃下最后一击。
鼓声荡漾的刹那,忽的乌云密布,头顶乌云聚拢,那悬在虚空中的巨手倏然碎裂,顿时电闪雷鸣。
祭坛外的人们在见到那双手消失时,大惊失色,下意识攥紧手中的金蝶,此时攥的越紧,消失的越快,在见着到手的金子消失时,底下直接乱成一锅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