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到个苗疆少年(44)
覃桉合上门,抿着唇在房里转了一圈。
随之她坐在榻上,伸手摸了摸被褥。
站起来又坐了下去。
她瞧着那浅色床幔,左侧还挂着碎花香囊。
这个床塌的软硬度也太像了,她甚至怀疑布置这房间的人,是否睡过她屋子的床。
覃桉抖了抖身子,脑中闪过什么,忽的弯腰查看床底,在看到那没有扣环暗格,她这才松了口气。
这人也不是什么都知道。
此时炽挂在房梁暗处,歪头瞧见了这一幕。
在寨内的万岐身子后倾,修长的手指敲打着木质榻檐,靠在罗汉软榻上。
他与炽连接神识,眼中倒影着屋中景象。
他先前为了半夜喂本命蛊,没少往她房里去,他坐在床塌边自然是知道床的软硬,但他可不会往床底看。
怎么,她床底藏东西了?
万岐透过炽,静静的看着,他那漆黑的眸子像是附了层薄薄的膜,变得浅了些,透着琥珀色。
这时江澈步入寨内,他刚坐下,寨内又相继来了人。万岐见状,便挥手示意他们不必顾及江澈,坐下说。
梵氏一族面面相觑,便开始说着祭祀的事。
他们见万岐心不在焉,便寻思将话题引到南部繁芜寨。
在他们看来,万岐是凭空出现的。大祭司乌英掌管万山,子嗣成群,虽都是义子义女,但势力遍布各地。
在万岐出现以前,谁都可以是万山少主,但当乌英指定他为少主时,这一切又不同了。
这人看着过于年少,又没什么作为。他们此次前来就是想试探他的脾性。
他们正说着,万岐微点下巴,但视野却在关注覃桉房内。
覃桉在屋内转了一圈,便站在衣阁前,伸手将它打开。
衣阁很空,只有一件浅蓝衣裙。覃桉将它拿了出来,目光紧锁,随之她又对着光细细对比。
衣裙的布料柔滑,逆光下的暗色水纹像是镀了层银箔。
裙子很漂亮,但这尺寸是给正值豆蔻,十二三岁的女孩穿的。
覃桉抿着嘴,尝试拿手掌比对了一下尺寸,面上逐渐露出疑惑又不敢确认的表情。
她记得幼时万岐带她去量过衣裙的尺寸。
随之她将裙子放回衣阁,又翻找起来。
她打开抽屉,瞧见里头放了本书和一个方形食盒。
覃桉没有翻看书,直接将食盒拿了出来,掀开食盒,里面摆了几块乳白的糕点。
覃桉低头嗅了嗅。
新鲜的,甚至没有隔日。
她看着糕,犹豫再三,还是放进嘴尝了一下。
糕点入口的刹那,她的黑睫轻颤。
嘶,熟悉的味道。
这时炽绕到房梁另一边,探下头,观察着她的表情,万岐将这些尽收眼底。
他的指节抵着唇,心里逐渐有了答案,但仍不确定。
不够,这还不够确定她记得自己。
万岐在路上时,思索了很久。
她为何会应约露出疏离的表情,唯一能想到的便是她记得识海里发生的一切。
但记得应该只会让覃桉疑惑,认为“晨乌”语言怪异,为何会说这些。
除非她记得万岐,并对自己心有芥蒂。不然万岐也想不出,她为何会露出那种表情。
他看着覃桉拿了那本书,伸手翻开。
看着她一目十行,飞速扫过随之又瞬间合上,脸颊绯红,一把将书塞进介子囊中,暗骂到。
“他留这破书做什么?”
听到这,万岐撑着下巴,没忍住又扑哧笑出了声。
众人?
江澈 ?
梵氏正在将话题偷偷过渡到繁芜寨,见方才还沉默的万岐突然笑出声。
众人皆是一怔,内心彷徨。
他们着万岐的表情,见他从笑意又回归沉默,随之平静的看向他们,示意他们继续说。
众人面面相觑,见他对这话题没什么反应,便觉得有希望,于是继续将话题引到扩张寨落。
万岐本想细听他们说话,忽的见覃桉开了门,一名青衣束发的青年走进,不免眉心一跳,视角又被拉回覃桉的屋内。
白无双关上门,伸手拉椅子刚坐下,就见覃桉收了装糕的方形食盒,抬头道:“去你屋里说吧。”
万岐蹙着眉,暗地啧了一声。
什么话他不能听?
覃桉放下食盒随他出了房门。
炽绕过房梁,迅速游离到白无双窗边,来不及攀上房梁,只得将身形变得细小,贴近窗外一侧,看向着里头状况。
覃桉进了屋,再次环顾四周。
还是一样的布置。
她看向白无双,指了指床榻,歪了歪头,淡声道:“我能坐这吗?”
白无双抬眸对上她直白的目光,心中嘶了一声,一种怪异的感觉蔓延,染红耳根。
好端端的坐他的床做什么。
他点头应允,示意可以,随之便拉开椅子坐下,靠着椅背,两手交叉,拇指却不住相互摩挲着,有些紧张。
覃桉坐在床榻边,灯光散在她白皙的脸上,显得格外柔和,她抬起眸子,眼眸扑朔,在无意间看向白无双时,二人对视的刹那。
白无双第一次感到,何为举措不安,感觉眼神落在哪都无法缓解方才的紧绷感。
但覃桉只是坐了一下,感受了床的软硬,随之又迅速站起,拍了拍方才坐的位置。
然后她起身转了一圈,又指向抽屉,淡声道:“我能开一下抽屉吗?”
这话问的怪异,但白无双没说什么,还是怔怔的点头应允。
覃桉开了抽屉,还是一本书,一盒糕。
她随手翻开书籍,那只是一本普通的蛊书,她歪头思索,答案逐渐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