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薄情前夫今天火葬场了吗(214)

作者: 圆只 阅读记录

就像烧着火的心,被一场稀落的雨浇了一下。

他尝到那些雨的滋味,甘美又清凉。

即便下一刻它们就化作热腾腾的白烟,将他的心烧得更加零碎。

——

日头落在云后,白邈说他与崔韵时、井慧文等人有约,要离开了。

“成归云”保持着像手帕一样好揉搓的笑容,目送他上车。

等到白邈的马车消失在视线中,谢流忱的唇角才挂了下来。

他伸手想将花盆中的花连根拔起,手握上枝干,又停住。

罢了,草木也是条性命,虽然崔韵时已经重生,可他多行善事,总不会有错的。

他合上院门,要回自己在雨前巷的宅子里去。

他已经从明仪郡主家中搬出。

母亲,他的母亲两世都活着,可对他来说,这是离他极其遥远的一个人影。

他步行回去,穿过济通桥,落日被打碎在蓝金色的河水里,他上了台阶,又往下行。

半路意外遇到裴若望。

裴若望正在吃陆盈章咬了半口就不要了的烤猪耳,一见他就道:“怎么最近都不见人影,你在忙活什么?”

谢流忱想,我在帮着情敌讨好我妻子。

他笼着袖子,回答:“在忙活让我忙活的事。”

裴若望听他说话,就知他心绪不佳,他最近总是这般奇怪。

上回见面时,谢流忱再三提醒他四月十五那日别出去,说他请人算命,算出裴若望那一日大凶,有火烧身之患,还拨了两个下属陪着他过四月十五。

裴若望只觉莫名其妙,可又被他异常的举动弄得有些心惊,便躲在家中没有出门。

谢流忱叹了口气,今日的落日大而圆,街市上成双成对的男女有些多,他看所有恩恩爱爱的有情人都不怎么顺眼。

他阴暗的本性又冒了头,世间不该有情,既然有了这样的好东西,他却得不到,他怎能不嫉妒。

既然嫉妒,他为何坐视旁人幸福而不做任何事。

要是能见到她就好了,见到她,他就不敢想这些恶毒的念头了。

他幻想着,按捺住心中恶念,慢腾腾地回到家中。

元若和元伏在廊下说笑,笑声传到了一墙之隔的他这里来。

他让人在院中打了一架秋千,他坐了上去,望着夜空,天上的月亮已不是她看过的那一轮。

他发了好一会儿怔。

“公子,这有封给你的信。”

谢流忱现下什么信都不想看,可他还是将之拆开。

他抬眼一扫,目光渐深。

是大巫。

“她”在信中嬉皮笑脸地说:恭祝你心愿达成,为了庆贺,你再给我点血吧。

——

次日,白邈临时约了成归云出来。

他昨夜不小心弄断了崔韵时的流光琴琴弦,虽然她说无妨,一副并未放在心上的模样。

可白邈哪里能把这个过错置之不理,不去弥补。

这样的小过错累积起来,是会伤了他们的感情的。

他必须要把这些看似微不足道的小事都做好,两人才能长长久久。

谢流忱一听到琴弦是昨夜弄断的,立刻剎住思绪,不愿深想崔韵时和白邈昨夜也在一起的事。

白邈要修复琴,得先从她私宅中拿出那把琴来。

他知晓崔韵时已经出门了,这会儿请求芳洲放他进去,他把琴带出来,再和成归云出发去找琴匠。

他留了个心眼,不让成归云一同进宅子里去。

他总觉得这是崔韵时的地盘,外人怎能进来。

谢流忱便站在外头等,过了一刻钟,白邈还没有出来。

谢二在脑中冷笑:“偷琴都偷得这般慢,他还有什么用。”

他话音刚落,身后忽然有人拍了他的肩膀一下。

谢流忱猛然回头,他厌恶别人这样对他动手动脚,若非现在还装作成归云,他非要斥这人一顿不可。

这一回身,他却怔住了。

崔韵时看见“成归云”的脸,忍俊不禁道:“你……”

你现在怎么这般黑啊。

她住了口,差点忘记了,这一世她与成归云还未见过。

上一回三人一起在山洞里过夜,还劳烦成归云给他们叉鱼,给她崴了的脚上药,后来也没有机会问问他的现况。

此刻两人还只是陌生人呢。

崔韵时只得换了句招呼:“这位朋友瞧着真是面善,身上还有药香,是大夫吗?”她说完这样装模作样的话,自己又忍不住笑了。

谢流忱知晓,现在他该回答她,该抓住这个机会,以成归云的身份和她相识,重新建立关系。

将来她需要一个大夫为她做什么时,第一个便会想到他。

他便能光明正大地成为她的助力。

可是他看着她脸上的笑,浑身发麻,身躯都不听使唤。

这样因重逢而喜悦的笑容,如隔世的一缕日光,让他这缕孤魂,要在其中灰飞烟灭。

第89章 第 89 章

崔韵时在他黑得很均匀的面皮上看了看, 心想他定是走南闯北学习医术,才会晒成这般黑,真是个很实在的人。

她转了半个身子, 从芳洲手中抱着的纸包里, 拿出了一只青橘给成归云。

成归云也不回答她的问题,只看她一眼, 又看青橘一眼, 将之接到手里。

规矩到手足无措。

崔韵时心想他还是和相识时一样, 总有些意外的笨拙。

白邈抱着琴出门时, 便撞见了这一幕。

他手里还扛着刚从她房里偷出来的琴, 一见到她便下意识往门后躲。

可他又瞧见她正与成归云说话,他们居然搭上话了?怎么回事,是不是成归云勾引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