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情前夫今天火葬场了吗(61)
他进去拿只纸鸢,是不打紧的。
他匆匆跑进去,纸鸢挂在树上,他顺着树干往上爬,树下传来公子的声音:“东西坏了就算了,别要了,我再送你个新的,你下来吧,别摔着。”
元伏应声,放弃取回挂在树上的那只,人又重新往地上爬。
谢流忱侧头望向院内正中的那间屋子,元若察言观色大半天了,这会立刻道:“公子,要不然进去喝杯茶吧。”
谢流忱很矜持地嗯了一声。
入得屋内,元若走到行云身边,用公子也能听到的声音问:“夫人还在养病吗?”
行云看他们一眼,规规矩矩道:“夫人正睡着,我与芳洲不好打扰。”
她这意思便是请公子也别打扰夫人。
元若心想那哪行啊,也不看看公子今日的打扮,他本就长得漂亮,穿上这一身,说句玉容花貌都不为过。
这要不是穿给夫人看,意图以美色打动夫人的话,他立刻爬树给元伏取纸鸢去。
更别提今日公子特意让纸鸢落在松声院,他根本就是打着找个适当的借口见夫人来的。
谢流忱轻声道:“我只进去看一眼她,不会发出动静将她弄醒。”
行云垂眸。
他是所有人的主子,行云不好多强硬地推辞,只得引着他入内。
及至到了一道珠帘前,谢流忱让行云停在此处,他独自进去。
行云欲言又止,谢流忱只当自己没看出她的不情愿,直接坐到了崔韵时的床边。
二十多日未见,不算长的日子,从前比这更久不见面的时候都有过,可是这一回却好像不一样。
他仔细地看着她的脸,与他记忆中的她没有丝毫差别。
她还是她,可他总觉得有些许陌生,就好像他只是出了一次远门,就错过小鸟褪去绒毛,长出新羽的过程,小鸟再见到他时,也不再会做出他熟悉的刻意亲近的姿态。
他心思一转,忽而想到怎会如此之巧,从前她是多伶俐勤快的人,从不会睡到这个时辰,如今只是在装病,又不是真病了。
她该不会……是在装睡躲着他吧。
他仔仔细细地观察着她眼皮下眼珠的活动、她呼吸的幅度和频率。
没有问题。
谢流忱的手指动了动,缓缓移动到她的手腕上,感受着她的脉搏。
还是没有不对劲的地方。
谢流忱茫然地坐了会,头一次反思自己是不是疑心病太重了。
他轻轻地托住她的手,看她泛着粉的掌心,和上面的掌纹。
他的记性很好,所以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他都会记住这些掌纹是如何分布在她的手心上的。
它们交错延伸,仿佛昭示着某种莫测的命运。
谢流忱忽然想,在她原本既定的命运里,有没有他这个人的存在。
片刻后他放弃这种无意义的猜测。
哪怕谢燕拾没有从人群里指着她给他看,哪怕他错过这个时机,直到她与白邈成婚后他才认识她。
但只要他见着她,他就会想方设法拆散他们俩,强行挤进她的世界里。
他和崔韵时才该是天生一对,白邈又算什么。
他将她的手合拢在自己掌心间暖着,忽然发觉她的手空落落的。
这是理所当然的事,她在睡觉,睡前自然会将一切饰物都解下。
可是他摩挲着她的手指,仍是觉得太空了。
他摘下自己左手无名指上的墨玉指环,比划了一下,发现她的中指刚好能戴上。
谢流忱顺势将指环往她的指根处推,在通过指关节时卡顿了一下,他转动指环,仍旧很难推进。
他便一点点地加重力道,最后终于将它套了过去。
他欣赏了一会墨玉指环戴在她手上的效果。
她和它,当真是般配极了。
他的目光从她指间挪开,沿着她的手臂一路向上,缓缓攀爬至她的脸上。
她睡得很沉。
或许这是件好事,因为此时无论他做什么,她都一无所觉,抓不住他的把柄,也不会发现他的弱点与不堪。
他凝视着她的睡颜。
而后他慢慢低下头,轻嗅她指尖的气息。
那缕气息深入他的肺腑,带来一种让他感到可耻的快感。
第26章 第 26 章
“谢大人,这枚指环与你先前在敝店定做那枚墨玉指环用的是同一块玉料,谢大人昨日说要一枚一模一样的,我立刻就把这枚找出来了。”
珍宝阁的掌柜亲自将锦盒打开,端着盒子呈在谢流忱面前,让他细看。
掌柜留心他的神色,见他表情和悦,心中大定。
谢流忱本就是个极好说话的主顾,看来这笔买卖又要成了。
谢流忱没有试戴看尺寸合不合适,直接示意元若将这枚指环收下。
掌柜心里更高兴了,谢大人可真是痛快,不在乎合不合手,只要喜欢,就一定要收入囊中。
先前谢流忱的亲随还让他们带上店里所有指环,谢流忱要挑选一些送给家中女眷。
掌柜回过头,让小厮打开他们带来的其他几只大盒子,琳琅满目的指环现于众人面前,元伏不禁小声地哇了一声。
他头一回羡慕起姑娘们,可以将这些珠光宝气的饰物戴在身上。
谢流忱的目光在盒中扫了一圈,在一枚刻作海棠花之形的戒指上顿了顿,他示意掌柜将它取近些细看。
掌柜却一改先前喜气洋洋的模样,颇有些为难道:“这个啊,这枚花戒意头不大好……”
掌柜说得委婉,其实他是想说这花戒不吉利。
他简短地将这枚海棠花戒的来历对众人说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