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火香烧[先婚](58)
参观草草结束,乔晚一群人不明所以,被赶回了酒店,没有临时的行程,乔晚洗完澡吹完头发,只能窝在宿舍休息。
台风前,酒店格外平静。
酒店外,居民们也做好了防抗台风的准备,路上行人渐少,一些重要的电车公交,都在抓紧运营最后一班。
莫月谊闲不住,来找乔晚出去玩,至少准备屯点吃的。
她来到乔晚宿舍,看见乔晚还在发呆,以为她怕了,问道:“还在担心台风呢?”
乔晚摇摇头:“我在想……今天参观时,那位老师为什么要拿手机出来拍照,难道他真的听不懂日语,不,连中文也听不懂吗?”
乔晚还在惋惜,这是多么难得的机会。
“后来我们有好几个实验室都没能进去,不是么?”
“他哪里是听不懂英文日文中文?他就是故意的。”师姐嗤笑一声。
虽然房间里也没别人,但背地里议论老师,莫月谊还是压低了声音,狠狠锤了一下枕头:“他就是靠关系进来的,每回有什么外派任务,全都不要脸上来蹭。之前就听说心眼小得很。”
师姐不愧是博士,在A大待得久,什么八卦都知道一些。
“总之你离他远点就对了。”末了莫月谊还不忘补充一句,“不要说是我说的哦。”
没想到
乔晚听得目瞪口呆,最后连连点头:“嗯,我记住了,谢谢师姐。”
原先,乔晚并没有太在意这位行政老师,顶多觉得他行事粗鲁了一些。
可这次风波之后,乔晚发现这位老师不仅对考察没有半点作用,尸位素餐,还总是时不时凑到她身边来。
乔晚便借机往师姐和林昊原那边躲,但葛弘烨就和嚼烂的口香糖一样,甩也甩不掉。
“乔晚同学,你帮老师拍几张照片呗?”
乔晚一愣,心中涌起一阵嫌恶之感,下意识皱起眉,正想着怎么委婉地拒绝。
“老师好,师妹手上拎着东西不方便,我来帮您拍。”林昊原在一旁出声说道。
每到一个景点,葛弘烨改不了拍照炫耀的毛病。
莫月谊、林昊原,甚至黎守志都被他当做人形三脚架。
像怎样都赶不走的蚊子,声音不断萦绕耳边,恶心至极。
···
另一边,一场台风正席卷薛氏这艘商业巨舰。
淅淅沥沥的小雨淋湿港岛,密不透风的水汽渗进深秋。
薛氏曾经的掌权人,薛建柏身处干燥温暖的特护病房内,却好像被鳞片冰凉的蟒蛇死死缠住。
病房外,只有女人抽泣的声音。
那是薛建柏的第四任妻子,而他这时候才意识到,这女人从来都不是为他而哭。
病房内,薛丞聿稳坐扶手靠椅上,修长有力的双腿包裹在西裤中。
“我不应该低估您。虽然都是惯用的老套伎俩,但,这是爷爷的旨意,还是您的手笔呢。”
薛丞聿用词谦虚恭敬。
但无论是他倨傲的坐姿,还是冷漠的神情,都显示出他并非慈悲良善之徒。
薛建柏躺在病床上,呼吸机的气管让他斜着眼睛,只看见薛丞聿撑在沙发上的手随意地搭起来,手链上的木珠子圆润光滑,骨节分明的手支着额头。
薛丞聿的手在眉峰摩挲了一下,慢条斯理地问道:“这道疤,您还记得吗?”
经过数次的激光手术,如今那道疤已经淡得几乎看不见。
但当薛丞聿指着它的时候,薛建柏像是见到了不可名状的、最为恐怖的事物。
薛建柏躺在床上,不可置信地摇着头,但他已经丧失对身体肌理的控制。
任凭他动用多大的意念,身体也仅是微微动摇。
只有一旁滴滴作响的心电显示器,透露出他究竟有多激动。
薛丞聿一脚踩住电线,关上心电显示器聒噪的声音,嗤笑一声。
“您放心,这哪里是一颗毒丸?这分明是您的解药。”
薛建柏感受到危险迫近,薛建柏抖如筛糠,他毫不怀疑,如果不是为了让他承受更大的痛苦,薛丞聿会在这里亲手结束他的生命。
薛丞聿明明没有动,薛建柏却感觉喉咙被人掐住。
薛建柏的肺像报废的风箱,使出全身力气,才从气道里挤出来几个词。
旁人只有仔细辨认,才明白薛建柏说的是:“你……不怕,天谴吗?”
可笑,薛丞聿从座位上站起来,留给薛建柏的只有他掷地有声的一句话:“我就是你的天谴。”
···
天色晦暗,流云飞逝。
薛丞聿签署完毕最后一份文件,在拳击室把心中郁积的愤懑发泄完毕,重新衣冠楚楚地站在落地窗前,手上夹着一支香烟,而手腕上戴着的正是乔晚送他的手链。
沈允城不由得对此侧目。
方才练拳的时候,珍而重之地脱下来放到一旁,还要等手洗干净之后,再小心翼翼地重新戴上,哪怕是全球限量的名表,都没见薛丞聿如此重视过。
“沉香手串?”沈允城咂咂嘴,“我以为这些东西都是老头戴的,没想到你也到年纪了。”
薛丞聿低眉不语,握着手串,碾过每一个木珠子。
可是一般的手串也不会让薛丞聿如此宝贝,沈允城好奇心更盛:“这串有什么特别的,哪位大师给开过光吗,让我看看。”
薛丞聿避开沈允城伸过来拿的手,转而把手串收进了绒布口袋。
——他说戴也不戴,却要随身保存着。
沈允城暗暗翻了个白眼:“明白了,嫂子送的。”
“嗯。她们现在挺忙的。”薛丞聿抬手示意沈允城安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