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对头向您投递了个孩子(145)
A国那边跟这里有时差,谢不辞也没期望方明之能发了就回他。
只是人还是很焦虑,谢不辞自己也知道,这个晚上,八成又是睡不着的。
今天晚上天气挺好的。
月亮和星星都很亮,柔和的光线透过窗户照进来,就算不开灯,谢不辞躺在挨着阳台的沙发上,也不觉得哪里暗。
这样光打在身上的氛围,让他莫名有一种,已经看见光了,要不了多久就能熬出头了的感觉。
有希望总是好的。
后面几天谢不辞都过得浑浑噩噩的,找不到投资,手里压着的项目任何事情都需要自己亲力亲为。
甚至他都已经把所有需要做的工作都磨得几乎算得上完美了,也还是有缺钱这个最致命的问题。
早出晚归的过了许多天,依旧一筹莫展,难免让人挫败。
谢不辞回到家躺在沙发上,呆呆的望向天花板。
苏以安说包养他,也给了他点钱,起码生活费是够用的。
让他吃了三天馒头沾食用盐估计是想给他点颜色看看,过后不会亏待他,但也没有帮他。
能做到这个份上,谢不辞挺佩服他的。
实话讲,如果身份立场对调,他一定选择再加点筹码断人活路。
平平稳稳的度过了几天,谢不辞开始越来越没有危机感,每天还在早出晚归,却因为没有催到头上来的债主而松弛。
然而不出意外就一定得出点意外——
谢不辞接到了他妈妈打来的,说他爸病危的电话。
他给苏以安发了个消息,就买票回了老家。
他从车站出去以后,直接打车到了他爸所在的医院。
手术室门前人来人往。
谢不辞再看见他妈妈的时候,那个印象里一直光鲜亮丽又心态年轻得像小孩一样的妈妈,就在这短短十几天的时间里,面容憔悴,长了不少白头发。
谢夫人刚看见朝她跑来的谢不辞,还没来得及说话,手术室里就有带着口罩的护士走出来。
又是下病危通知书。
这已经是这场手术下的第二次病危通知书了。
第一次的时候谢不辞还没到,但是他妈妈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他听见了她压抑着的抽泣声。
谢不辞说不出来这应该是什么心情。
他从小就知道,钱和权力基本代表着一切。
但他现在没有能力,也许连他爸住两天icu的钱都出不起。
他和谢夫人坐在医院的长椅上,谁也没说话。
谢不辞把揽住他妈妈的肩膀,安抚性的拍了拍,除了这些,他也不太确定自己还能给这个家做什么。
后续是他爸的手术挺成功的,人也救回来了。
谢不辞盯着那一长串的检查数据,不知道该不该松口气。
这样活着,他爸肯定也很难受,而且撑过了这次,下次呢。
他之前和苏以安去医院查他家有没有老二的时候,苏以安就说过。
不知道这样做是不是对的,没法去询问他爸爸愿不愿意就这样活着,也知道如果他爸知道他这样挣钱,会不会觉得是自己拖累了他。
这下谢不辞也感同身受了一回。
作为子女,几乎都会做出大差不差的选择。
人一定要救,钱一定要凑。
谢不辞看了一眼苏以安的聊天框,点进去才发现,对方其实很早之前就回复了他,只不过手机没有弹出提示。
苏以安发过来的原消息只有简短的一句话:[医院地址发我。]
谢不辞不知道说什么,只能干巴巴的回问:[你要过来看看吗?]
这下是秒回的:[嗯,带雪团一起去。]
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谢不辞知道苏以安在盯着聊天窗口,索性也就想说什么都一起说了,省的后面还需要专门找时间交流:[你找个合适的时间,把雪团户口放到你自己名下,他现在跟着你比跟着我好多了。]
这条消息发完以后,苏以安很久都没回他。
他不清楚苏以安是什么心思,现在也没有脑子去思索苏以安到底怎么想。
谢不辞在他妈收拾病房的这段时间里,把手机上各种能借贷款的软件都下了一遍,也所有能借钱的地方都薅了点出来。
虽然可能还是不够他爸治病,但起码目前应急是够的。
各种途径都接触一下,保不齐他运气好就真让他找到高利贷了呢。
谢不辞把他从手机上借出来的钱都转给了他妈。
这点钱搁以前,谢不辞一晚上不到就能挥霍完,不过今非昔比,现在借到了钱今天晚上他就不用愁了。
好歹喘口气,能安慰自己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说。
从医生办公室离开,谢不辞在走廊徘徊许久,才选择进了病房。
他不想看见他妈妈的眼泪,他妈妈同样也不愿意让他看见自己狼狈的样子。
双方都需要时间调整。
只是出乎他意料的是,他推门进去,病房内安安静静,一个人都没有。
刚想出去找找,迎面就撞上了抱着雪团走在前面的谢夫人,雪团咿咿呀呀的不知道在说什么,哄得谢夫人这么多天头一次能看见笑脸。
苏以安在身后默默跟着。
谢夫人带着孩子进了病房:“小苏说有话问你,你俩出去谈谈。”
谢不辞愣愣应下,然后两人并排坐在走廊的长椅上。
他原想先跟苏以安寒暄两句,问问怎么来的,这边天气又湿又冷,苏以安会不会不适应。
不过苏以安没给他这个机会,一上来就直奔主题:“叔叔这次看病需要多少钱?”
谢不辞有些意外,但还是老老实实的好好回答:“也没差多少钱,我转给我妈了,不用麻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