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据很迷茫,怎么看弹幕,感觉他干了多大事一样。
哎,果然是一群妖魔鬼怪,心思想法跟我们人类不同,好难懂哦。
刘据叹息,而与他叹息同时发出的还有下方一声“噗”,刘陵吐出一口鲜血,晕倒在地。
弹幕:!!!
霍去病&刘彻:!!!
二人看刘据的目光逐渐微妙。
刘据:……他把刘陵说吐血了?
不,不可能的。几句话而已,至于吗。肯定是她本就有伤在身承受不住了!
反应过来,刘据暴跳如雷。
好个刘陵,果然阴险歹毒。有伤在身,早不晕晚不晕非得这时候晕,成心的啊。
碰瓷,碰瓷,这绝对是碰瓷!
第26章
刘陵站着进宣室殿, 被抬着出来,刘据一战成名。
但这个“一战成名”跟霍去病的“一战成名”完全不一样,刘据一点也不想要。
可刘彻跟霍去病显然没管他想不想, 表面点头哄着他:“对对对,不是你, 是她本来就受了内伤, 与你无关”。
眼神却已经暴露了一切, 赤裸裸表达着同一个意思:他们齐齐刷新了对自家儿子/表弟的认知。
霍去病甚至半开玩笑地说:“陛下, 不如下回跟匈奴大战,你考虑考虑让小表弟先去阵前说几句,指不定刀枪未出,光用嘴就能说吐血几个。”
刘据脸色瞬间垮下来,连连跺脚, 叉腰大骂:“表哥最坏, 我再也不要理你了。”
可惜这话对霍去病半点威胁都没有,反而引得他哈哈大笑,就连刘彻也忍俊不禁。
刘据十分郁闷, 但有人比他更郁闷, 那就是刘陵。
醒过来后, 她没再攀咬卫青, 却仿佛受了刺激一般攀咬出更多人。什么廷尉张汤,盖侯王信,中郎东方朔等等。
不管是比她年纪大的,还是比她年纪小的, 亦或是与她年岁相仿的, 全都不能幸免。呼啦啦拉下小半个朝堂,并仍在持续增加。
一时间朝堂风起云涌, 人人自危。没被“点名”的忧心下一个点到的就是自己,被“点名”的一边忙着面圣喊冤,一边在家里跳脚大骂。
“我不过是见她的升平楼赚钱,跟着捞了点。其他的我什么也没干,什么都不知道!”
“能赚钱谁不想跟着她赚。可谋反?我就是脑子进水了也不可能去沾这种事。我不就收了点利钱,怎么到她嘴里就变成是收了淮南厚礼了。不带这么冤枉人的!”
“我呢?我更冤,我跟她连生意关系都没有,利钱都没收,就宴会上同她说了几句话,还是宫中宴会,这都能被她说成我是在帮她与淮南传信!”
“疯子,疯子,这简直就是个疯子。”
“陛下怎么还不砍了她,再这么任由她说下去,是不是整个朝堂都成她的人,与淮南有勾结了!”
……
谩骂诅咒之声不绝于耳,众人一致高喊“污蔑,这是‘污蔑’”,并请求与刘陵当堂对质,就在这个时候,一则信报从远方传来,李沮与公孙敖已全面镇压淮南与衡山。
淮南王刘安与衡山王刘赐兵败自尽,其余人等全部抓拿,不日便可押解入京,等候陛下处置。
消息传到狱中,刘陵眸光微微闪动了一下,双手不自觉收紧。早就料到的结果,可等它真正到来的时候还是免不了心脏抽痛。
刘陵闭眼深呼吸好几个来回才平复情绪,双手放松。
因着出身皇族,即便到了此等境地,其他侍从属下都挨了一轮又一轮酷刑审讯,唯独刘陵例外,刑罚不加身,仍旧保留着基本的体面。
甚至在她的强烈要求下,狱卒还给了一桶水一面铜镜一把梳子。
刘陵就着这些东西梳洗净面,为自己整理仪容。她钗环尽去,好在从狱中找到一根断裂的细木棍,勉强能挽起来。
打扮完毕,刘陵对镜呢喃:“可惜没有口脂。”
她一生爱美,临死前自然也要仪态得体,容貌清爽。但条件有限,也就不能多做计较了。
到底是翁主,解去钗环与表面饰品已经足够,谁敢来搜她的身?
刘陵伸手拿起杯子,倒了半杯水,从腰带的夹层里取出一颗绿豆大的药丸丢入杯中,入水即溶。
刘陵端起,仰头饮尽。
不久,狱中传来喧嚷之声,狱卒们脚步纷乱,有人匆忙出去报信,有人惊慌大喊:“翁主自戕了。”
另一边牢房的侍女听闻,惊坐而起,连牵扯到身上的伤口都浑然不觉。她心神大震,嘴唇蠕动,泪水滴滴滑落。
半晌后,她挣扎着起身跪下,面朝前方牢狱方向,伏地磕头,哑着嗓子说:“恭送翁主!”
声音细微却又好像每个字都掷地有声。
她知道淮南事败,翁主是必死的。翁主也必须死。这是她们一早约定的信号。
不论外界消息如何紧张,只需翁主不死,就代表事情尚有转机,未到绝境;相反,一旦传出翁主死讯,就代表局势紧急。
这是在告诉桑枝,需护小郎君速退南越。小郎君长成前不可再入中原。
侍女闭上眼睛,片刻后又缓缓睁开,眸光坚定。作为刘陵心腹,她当然明白刘陵的苦心,也知道刘陵的谋算。
翁主已经做了能做的一切,如今翁主去世,剩下的就交给她吧。
她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遍布的伤口,想着,等下一次审讯便可将该交待的都交待了。至于无法交待的,她自然不会说,也不会让人察觉出半点来。
侍女忠诚感天动地,刘陵麾下被洗脑的人亦不在少数,但也不是每一个都如此。
譬如安陵邑某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