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Beta你别黏了[娱乐圈](29)
他擦着头发,翻出柜子里新的床上用品,刚准备铺却发现正坐在门旁墙角发呆的祁今,他抱着胳膊,语气不善:“你是打算在那里睡一晚是吗?”
“你不想和我一起睡。”祁今声线颤抖,“我就在这里,我不走,也不困。”
言外之意,闻谕宁必须待在这间屋子,和祁今一起。
又开始了。又来了。
闻谕宁捏捏眉心,他耐着性子一边解释,一边开始行动,“我是想换一遍床上用品,这些有点发潮,很高概率你会过敏。”
祁今怔愣地旁观人手脚利落、一丝不茍地动作,理顺、掖弄被单的微红指尖,抖松棉被时的小臂线条,被罩拉链锁合发出的细响,顺着额角碎发滴落鼻尖的液体——不知是汗还是未干的水滴。
闻谕宁沉浸式完成一切时,祁今已经洗完澡了。
动作太迅速,仿佛害怕他会逃掉似的。
祁今浑身都在冒冷气,靠近闻谕宁时,如寒冬中冻僵的旅人找到温暖巢穴般向往、雀跃。
“你用冷水洗的澡?”闻谕宁惊愕不已,“就算这里有地暖,你也不能…算了,我管不着。”
他转身翻到另一边,准备美美大睡一场。
人要作死,拦是拦不住的。
不知多久的寂静后,闻谕宁半梦半醒时,一只手却冷不丁地覆住他的肩胛骨。
彻骨寒意透过皮肉切入灵魂,闻谕宁被冻得一激灵,瞬间清醒地睁开眼。
他没来得及说话,颈上那块最脆弱、柔软的皮肤,就被尖锐轻轻抵住。
是祁今。
情敌
身边已经因为多加一个人的重量陷了下去,闻谕宁有种不安,仿佛踩在云端,一不小心就会失足跌个粉身碎骨。
他想开口制止对方越界的行径,“祁今?”
刺啦——
只是微微用力,轻易撬开宝藏的入口。
一股冷意顺着尖锐倾轧下来,闻谕宁生怕惊动其他人,不敢大声制止,只能压声呵斥:“祁今!”
祁今浑若未闻,他小心翼翼地探出独属于捕猎者的触角,那股魂牵梦萦的香气,又冷又涩,不受阻拦的钻入心底,终于安抚了灵魂因残缺而不安、炙烤、沸腾的痛苦和焦躁。
“我只是…闻一闻。”唇叼着那片薄薄的屏蔽贴,裸露的齿尖偶尔剐蹭过闻谕宁的皮肤,感觉十分微妙。
闻谕宁想起上次祁今失控时自己伤痕累累的喉结,突然陷入深思:Omega的发/情期…还有这种反应?喜欢咬人?
突然,濡湿温热的感觉中混入一丝刺痛,闻谕宁吃痛地倒抽冷气,明明是恼火,可是声音含糊:“你能不能别…别黏了!”
表述从“咬”替换成“黏”,语义在这个情形下却更暧昧。
闻谕宁放空的大脑里闪过一个念头:祁今的牙怎么这么尖?下嘴也忒狠了。
“管不住的牙,不如拔了!”
他挣开对方的桎梏,往边上挪去几分,宽阔大床间,一床被因两人间的隔阂撕裂一道泾渭分明的沟壑。
祁今像磁铁一样再次贴上去,不屈不挠。
“哥哥,让我抱抱、抱抱就好。”这次他老实很多,不过是双臂将人纳入怀中,整张脸深深埋入闻谕宁的脖颈,贪婪地汲取那点极其稀薄的木质香。
“好淡……”
闻谕宁又被这句话惹恼,本欲发作,可一点滚烫的液体滴落在他皮肤上,如迸溅的火星灼痛了他。
一滴,又一滴。
“你少来这招,再不老实我就把你踹下去。”闻谕宁哑声道。
祁今就只默默掉泪珠,“哥。再送我一条项链吧。”
这次轮到闻谕宁沉默。
“阿昭。”他再次说出这个称呼,显然是有意为之,“我的记性没有那么差,有些事情也没有忘掉。比如,你已经在18岁时已经明确地拒绝过我。比如,你和徐斯喻过于密切的关系。”
他当然知道祁今口中的项链是什么——信息素项链。
可是现在的他已经给不出这个东西。他不能,更不想。
祁今呼吸艰涩,“我和徐斯喻…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和他只是朋友。”
“朋友会在对方易感期的时候寸步不离么?”闻谕宁气极反笑,又很快释然,“不过和我也没有关系。”
唇印在薄薄的屏蔽贴上,发声时,震得闻谕宁脖颈泛麻,“那你和江沼呢?你们是什么关系?”
“朋友。”闻谕宁很不耐烦,“我累了,睡吧。”
祁今没有睡,仍有水痕在他的脖颈处绽开,但闻谕宁保持缄默。
在他某一件尘封的衣服口袋里,有一张陈旧的车票,那是辆开往首都的车。很多年前,他在形形色色的人流中错过了这辆车,于是他转头南下,飞往其他国度。
闻谕宁是一个固执的人。
他所认定的,很难轻易改变。
就像他鼓起勇气孤身北上,万事俱备,却在最后的片刻被名为自尊心的高墙牢牢掣肘,逃也似地,转而南飞。
*
这一夜睡得并不安稳,梦中光怪陆离,他有些分不清是梦还是现实。
一会儿是人抱着他哭,要他不要离开。
一会儿是一双烧得血红的眼冷锐向他,声嘶力竭地叫他滚。
梦中的主角就在不远处,完全不似昨夜脆弱的模样,正气定神闲站在灶台前,时不时掀开瓦煲盖查看汤。
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或者是昨夜在做梦?
“醒了。”
洗漱完的闻谕宁嗯了声,走到餐台前落座。
粥、蔬菜三明治、白煮蛋、虾饺,眼见着最后一道老火靓汤端上来,一顿大写的“健康”饮食准备就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