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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歪偏执皇子死遁后(32)

作者: 半纸千山 阅读记录

不!重点不是身份!而是,两个大男人,问这种“我在你心中,是不是和旁人都不一样?”的问题,真的很奇怪啊!很匪夷所思啊!!!

这话要如何作答!谁能来救救他!!!

思索半晌,苏遐州只能选择一个比较暧昧的说法:“只要臣在殿下身边一日,殿下的安危对我来说,就是第一位的。”

但等我调走就不是了。

楚凤歌不是看不出他有所保留,但得了这个答案,似乎也勉强满意了,又道:“好吧,那先生总得表示一下对我的心意吧?”

苏遐州迷惑道:“心意?殿下想臣如何表示?”

楚凤歌道:“明天就是春猎了,深山老林里跑马,也是很危险的。”

苏遐州道:“呃,可是臣身上没有护身符可送殿下……”

楚凤歌“哦”了一声,道:“那就把你随身带的那支发簪送我好了。”

苏遐州一下捂住了胸口。

那里硬硬的,别着一根发簪,是他娘的遗物,十年来,他几乎日日贴身带着,从不示人。

不知道楚凤歌是什么时候看到的。

只是,这不能给,他也不愿给。

急中生智,他灵机一动道:“不过小时候重阳节,臣的阿娘教过臣打过五色络子玩,眼下虽非重阳,但臣可以给殿下打个平安结系在手腕上,只是手艺就……”

楚凤歌似乎还是对那根发簪很好奇,听他答应亲自动手,注意随之转移,兴致勃勃道:“好啊,打成什么样都没关系,反正是藏在袖子里……我要红线打的!”

言毕,立时就叫崔笙去找红线来。

景和帝拂袖而去,春猎尚未正式开始,他们也就没事干,可以镇日窝在一方毡帐内。

络子的打法并不复杂,苏遐州手指在鲜红丝线之间灵活穿梭,将络子编成平安结的样式,楚凤歌也不嫌无聊,就托腮坐在苏遐州身边,看着他打络子。

苏遐州偶尔侧眼看他,每次都和那双潋滟的眸子撞个正着,也就不敢去看了。

说实话,他觉得楚凤歌最近怪得很,对着他,小动作也太过亲昵了些,段逸有时来找他,也能看出楚凤歌有几分不高兴。

这有什么可不高兴的呢?

顺着他和段逸的关系,不是更方便他知道景和帝和一众嫔妃的行踪么?

苏遐州想不明白,也就不想了。

反正,眼下这个黏黏糊糊的楚凤歌,总比动辄就将他踹飞三丈远的楚凤歌来的更好些。

络子打完了,苏遐州抬头活动一下僵硬的脖子,伸了个懒腰。

不知不觉间,他在楚凤歌面前,那副垂头束手的规矩神态越来越少,不由自主放肆了很多。

旁边伸出一只手,捻起那只小小的络子翻来覆去观赏了一阵,评价道:“的确打的不怎么好看。”

很久没玩了,丝线又细,有的地方编得松,有的地方编得紧,和尚服局的娘子们比,的确是差得远了。

苏遐州很虚心,道:“既然如此,臣还是找司饰亲自给殿下打一条吧?”

楚凤歌充耳不闻,伸出左臂,道:“给我系上。”

他挑着唇角,蓦得贴近了苏遐州,四目相对:“系紧点,明天要是掉了,你就再给我打一条。”

……

苏遐州只好把那条差强人意的络子往楚凤歌举起来的手腕上系。

楚凤歌不动,微微低头看着他修长的十指缠上了鲜红的线,忙碌在自己腕间。不知不觉,他已经比苏遐州要略高一点儿,从他的角度看下去,能看见苏遐州半垂的眼皮和因为俯视微微扬起的眉尾。

和平时柔和的弧度不同,有几分难言的撩人,喉结动了动,楚凤歌伸出小指,勾了一下苏遐州的掌心。

看着他浑然不觉,只是手从另一个角度绕过来,继续将红绳一道道绑在他手腕上。

最后打了一个花结,苏遐州轻轻拉了拉,确信不会散开,吁了口气,道:“殿下,好了。”

楚凤歌举着手左右看了看,十分满意似的,小心翼翼将这鲜红的络子塞进皮护手内,看也不给旁人看。

苏遐州站在一边,莫名觉得更加坐立难安了。

当夜,自然又是只有苏遐州抱着一床被褥,躺在帐边守夜。

猎宫毕竟不比大兴宫,没有地龙,只有一个炭盆,还要紧着楚凤歌,帐边漏着风,苏遐州裹在被子里躺了一晚上,冷得合不上眼,脚一整夜都是冰凉的。

好容易睡着了,又梦见之前那个梦,楚凤歌的话、他身上的太子冠服,还有袖口里一闪而过的红痕,搅合得人头晕脑胀。

早上起来就很有几分没精神。

楚凤歌倒是睡得很好,神采奕奕看着苏遐州给他系错了三回扣子,终于忍不住,一把抓住他的手,问道:“昨夜打络子费神了?没睡好?”

苏遐州咬住一个哈欠,摇头道:“臣畏寒,猎宫夜里有点冷,不碍事。”

他浑浑噩噩的,手被楚凤歌握在手里都没反应过来。

当然也就没看见楚凤歌别有深意的眼神,他道:“既然冷,以后先生和我一床睡,如何?”

苏遐州已经快要对他这种时不时令人心惊胆战的言行麻木了,干脆当没听见,把手抽出来,继续给他系扣子,道:“得快点儿了,春猎典礼可迟到不得。”

然后,毫不意外又系错了。

楚凤歌叹了口气,自己将衣带扣好,抻一抻袍角,自戴了护手,提了弓掀了帐帘就要出门,竟然没有带苏遐州的打算,回头道:“困就自己再睡会儿,不来也成。”

这种时候,楚凤歌身边要是没一个人,且不说太子和蜀王一定会冷嘲热讽,给景和帝看见了,千秋殿所有人都得吃挂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