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歪偏执皇子死遁后(43)
苏遐州:“啊?”
楚凤歌道:“大邺不禁男风,有这种心思不是很正常么?”
“……”苏遐州看着他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觉得是自己不正常。
他艰难道:“呃……臣不是这个意思……无论男女,倾心相许既可,只是臣……臣……没有、也不配有喜欢的人而已。”
楚凤歌所有所思,又似乎有什么不满,有些冷淡地“哦”了一声,不做声了。
之后就是漫长的等待,尽管清楚大兴之大,沈醉就算有三头六臂,想在一旬内查清庄园的所在之处,也是难于登天。
说实话,苏遐州不太相信就凭一个沈醉,能赶在大理寺定案之前查出什么眉目,毕竟一人对抗一寺,何止是难,根本就是天方夜谭。
苏遐州收拾东西的时候,无意中看到那件封王的大礼服,就是一阵叹息。
楚凤歌那没几天的册封礼,看来是赶不上了……
因此第三天一大早,段逸来禀报说,沈醉今日半夜就会过来的时候,苏遐州有一种游离于现实之外的不真实感。
茫然之后,就是忐忑,他和楚凤歌对视一眼,沈醉要来,必然是有什么重大发现。
或是……难以解决的难题。
第028章 夜惊
没想到沈醉竟然如此雷厉风行,三天就有能查出些许眉目。
闯不闯得过这一关,端看今晚了。
好容易挨到夜半,苏遐州吹灭了帐内煌煌的烛火,只在桌上留了一盏昏暗油灯,也不分什么尊卑,和楚凤歌并排坐着,于寂静的夜色中,等着沈醉的到来。
等得太久,精神绷得太紧,苏遐州反而忍不住昏昏欲睡,忽然,他听到“噗嗤”一声,顿时惊醒。
就见一柄雪亮的匕首刺破帐面捅了进来,向下一沉,崭新的牛皮面顿时被划开一个大口子!
一个黑衣人悄无声息就地一滚,翻进帐来!
此人一身黑衣蒙面,手持雪亮的匕首,单膝落地,和苏遐州隔着烛光对视。
流年不利!不会又碰上刺客了罢!!!
斜刺里伸出一只手,拦住了苏遐州紧绷的神经,楚凤歌道:“沈云碎,何必吓唬我家苏高班。”
应是天仙狂醉,乱把白云揉碎……看来这位像是来谋财害命的大黑耗子就是沈醉了?
沈醉抬手抹掉了脸上蒙着的黑巾,露出一张过分苍白的面孔来。
他眉眼锐利,是一种过于薄情的美艳,身量修长,一瞧就是自小学武的,只是相对于武将来说,又有些过分单弱了。
黑衣在他腰上一扎,只有极细极薄的一条。
他面色冷淡地站起身,冷冷道:“一个外人,此等机密大事你也放任他乱听?”
对楚凤歌说话的口气倒是老实不客气,甚至有几分教训的意味。
不等楚凤歌说话,就转头对苏遐州道:“无关人等,还不回避?等人撵么?”
“……”好吧,楚凤歌的朋友,果然和他都是一个德行!
苏遐州从善如流,假装没察觉楚凤歌的犹豫,截断了他即将出口的挽留,微微躬身道:“臣告退。”
说完,贴心地挪了挪油灯,保证帐面上不会映出两人的影子,才束手退出去找段逸去了。
见他出来,段逸挤眉弄眼,小声道:“嗳,给赶出来啦?”
苏遐州耸耸肩,道:“赶出来就赶出来呗,这种事给你听,你敢听么?”
段逸大摇其头。
苏遐州问道:“这沈醉是什么来头?我看他跟殿下说话,随便得跟家里兄弟一样,就是他把我撵出来了。”
段逸竹筒倒豆子,道:“他啊,说起来还是沈疏沈大人的堂侄呢!”
沈醉那副刻薄相,会跟沈疏这种谦谦君子是一家的?!
就听段逸继续道:“不是亲的,沈疏可是沈家正儿八经的嫡支长子,沈醉只是一个不知道隔了多少层的庶支,不过他还挺有出息的,才弱冠,就是金吾卫中郎将了。”
苏遐州吹着夜风,也有了一点玩笑的心情,道:“思飞啊,你这是变着法儿夸自己啊。”
段逸挠头,道:“我?我什么时候夸自己了?”
苏遐州盘着手,靠着树笑吟吟道:“怎么不是,你也才弱冠,但已经是天子亲卫的千牛备身了,岂不是比他更有出息?”
段逸被他拿来耍了,反而指着他“啊”地大叫一声,这次轮到苏遐州摸不着头脑了。
就听段逸道:“我刚才就觉得你这个姿势眼熟!跟六殿下那表情、那动作,简直一模一样!”
苏遐州悚然道:“是么!有么!”
完了完了,想想那孩子不讨喜的样儿,真是要给他带坏了!
段逸哈哈大笑,好整以暇道:“小州儿,耍我,你还差得远哩!”
两人正闲聊,忽然听一阵纷杂的脚步声,回头一看,就见一队人明火执仗,朝他们闯过来。
为首的一个照例穿着金线绣就的团福杏黄圆领袍,细眉修目染着一层得色。
苏遐州心下一凉,一个滑跪,五体投地,大声报信道:“参见太子殿下!”
段逸见是太子,也不敢拔刀,只是张开手拦在这队太子亲随之前,道:“六殿下尚在禁足,非诏不得见,太子殿下还请将陛下手谕给臣一观!”
太子像看什么肮脏臭虫一般,嫌恶地瞪了苏遐州一眼,而后斜了段逸一眼,傲然道:“怎么,太子的谕令是叫不动你了?”
段逸帮楚凤歌,只是看在苏遐州的面子上,并不想真的被划为楚凤歌一党,只是职责所在,犹豫着没有让开。
太子抬手,微微动了动两指,顿时有两名如狼似虎的亲卫押住了段逸,太子脚步不停,直奔楚凤歌的毡帐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