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当关系(67)

他们现在的状态早就在这之上，可是却是一种无声的默认，那种顺其自然、理所当然被默认的状态。

徐振想了一路，有些事情不能只靠默认，他说出来和将就如此是不一样的。

如果一定要归结是为什么，大概就是——

他想让路遇开心。

人的理智总是莫名其妙毫无章法的，有时候清醒起来一点一滴都要算得清楚，有时候又是不计盈亏，情绪来得让人毫无头绪。

他希望这个一股脑儿走向他的人开心一点，不要总那么小心翼翼。

可以和他闹，可以冲他发脾气，他可以包容这个人。

路遇张了张嘴，一时发不出声。

他相当惊喜，紧接着感觉到了不对劲。

徐振太奇怪了，断联两天忽然出现在他眼前，又说着这些毫无厘头让他找不到端倪的话。

路遇冷静问：“这两天是出什么事了吗？”

都说第一反应最见人心。

徐振问：“你是……不愿意吗？”

路遇肉眼可见慌了一下又往徐振身上靠：“没有，只是太惊喜，觉得不太真实。”

“哪里不真实？”徐振吻了吻他的额头：“路遇，我是认真的，我不想玩你。”

路遇看到徐振睫毛轻轻垂了下，薄薄遮住一层光，黑色的瞳孔定在他的脸上，喜欢太久迷恋太久，以至于这么对上视线他心跳几乎要闯出胸膛。

他直了直身子脑袋靠在徐振的肩上，撇开脸盯着被子发呆。

“我知道的。”他听了一会说：“可是我觉得很不真实……你突然找我，突然答应在一起，我会很疑惑。”

浓重

“突然吗？”徐振和他对视：“难道我们要一直这样耗着吗？”

在一起当然不突然，反而理所当然。不清楚不的纠缠从半年前就开始了，中间分开的那三个月也只是一眨眼，没掀起什么太大波澜。

路遇微愣：“也不是。”

徐振搭在被子上精瘦的手蜷缩一下，手筋怯怯露个身子又收回去问：“那是因为什么？”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现在突然说这种话？”路遇说：“我们虽然没说过在一起的话，可是我们相处，和在一起没什么区别，如果必须要说些郑重在一起的话，为什么会是这个时候？”

徐振沉默没回答。

“徐振，你是真心要和我在一起还是因为其他的……”

“……”徐振哽了一下：“算了，睡吧，明天再说吧，你也累一天了。”

他掀了被子下床：“我出去透透气。”

阳台上，徐振叼了根烟，在口袋摸了一会偏头给自己点上火。

外面天色深谙，他眸子盛者一勺光，烟头火星很亮。

他一直自诩理智、头脑清醒，就是这么一种自我肯定状态，居然一下被抨击碎了。

徐振此刻忽然觉得自己很拧巴，那种早年的情绪从犄角旮旯里反扑出来，侵皮入骨，一时他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才够贴切。

徐振告诉自己不是路遇的错，不要把人逼得太紧 ，路遇从始至终都没错，他一个人的苦难实在不该强加到别人身上。

可路遇的反应又让他忽然有些窒息，因为他不清楚怎么去开口，他怎么去和路遇讲明白他身上那一堆杂得摸不到线头的麻团，他也没法去研究明白感情这门学问。

如果路遇什么都不问，短暂抱抱他说一句没关系该多好。

抽了两根，又吹了一小会的风，徐振收了视线往里走。

玻璃门后的影子吓了他一跳。

路遇劝过他很久戒烟，虽然出来这么久，也没什么可瞒的，徐振还是有些心虚撇开眼说：“站这干嘛，你明天还有工作早点休息。”

人影罩了过来，路遇抱住徐振，下巴抵在肩上。

“干嘛？”徐振心跳囫囵重了一拍。

“好重的烟味。”路遇在他身上嗅了嗅。

“嗯，那你松开我。”

缠在徐振腰上的手紧了紧：“为什么？”

“……”外面卷了一点风，徐振回答：“你不是说味重么，一会沾身上不好闻。”

“不要。”路遇声线低低的，嗓音兀地黏腻起来：“你能答应我以后不抽烟吗？”

“看看吧，能戒掉就不抽。”

脖颈忽然被路遇吻了吻，湿热顺延至喉结，徐振忍不住喉结动了动，燥热中被路遇拉着上了床。

“路遇。”徐振忽然想到什么推开身上的人。

“怎么了？”路遇呼吸有些重。

徐振扒开他抽出口袋里的房卡：“明晚吧，我开房了，你今晚早点休息，还有工作。”

路遇皱下眉：“不和我一起住？”

“今晚不行，明天……再说吧。”

“不行，你和我睡一起。”路遇抓住他的手腕：“你今晚怎么这么古怪？到底怎么回事？”

甘/苦

“难道你眼里，我们见面，除了上床就没别的事了吗？”路遇半天松开徐振的手：“那如果是这样，你为什么又要问我要不要在一起？图什么呢？徐振，你觉得我是那种人吗？”

徐振盯着他哑口无言，惊了两秒他忽然弯下身，给了路遇重重一吻，烟草味在口腔里打个转，尝起来有些甘/苦。

一吻结束，路遇眼里出现浓稠的雾，像是浮出水面的朝阳。

“为什么又突然亲我？”

徐振抹掉他唇上的一抹亮：“你太吵了，问题好多。”

路遇：“那我不问了，你今晚能不走吗？”

徐振没回答，犹豫片刻房卡丢到了一边：“你这还有衣服吗？我洗个澡。”

“有，我给你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