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氪金在夺嫡文里茍到最后(97)
傅玉昭稳住心神,上前说道:“带我去见谢昀。”
侍卫面露难色:“这......”
她重复道:“带我去见谢昀。”
侍卫单膝跪下:“夫人......不要为难属下了。”
傅玉昭浑身泛起寒栗,缓缓阖上眼帘,再睁开时,眸中似有一窜火苗闪动。满园盛开的花簇中,她盯着身前跪下的身姿,不容置疑。
她垂首蹲下,用力握住侍卫的手腕,指节青筋暴起,死死地咬住唇瓣,最后一字一句地说道:“我说,带,我,去,见,谢,昀。”
*
薄雾轻绕,葱郁的山林间除去香火旺盛的法华寺,旁边还有一座不起眼的小山坡。小山上零零散散的有几间破旧的砖瓦屋子。
无人知道,这几间屋子都是谢昀的。
李神医将药箱打开,一排银针摊开置于刚刚收拾好的桌上。
屋外,齐二火正卖力地生着火,烧了一桶又一桶的热水。
谢昀坐在桌前,对着李神医笑道:“有劳您了。”
“你倒是心大。”李神医捋捋胡须,“黄泉碧落。老夫也是第一次解,不一定有十足的把握。”
“生死有命,我的命,今日便交托给您了。”
“这毒在你体内实在太久了,可又偏偏一直以来找不到药引。若不是你前段时间寻来天山雪莲,就算是我,也不敢贸然下手。”李神医顿了顿,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一会儿,无奈叹气:“蚀骨销魂的剧毒,你可要多忍耐几分,若是忍不过去,也许这么多年的内力便会化为灰烬,非死即残。”
谢昀默了片刻,垂眸道:“我知道了,神医开始吧。”
李神医冲着门口喊了一声:“谢管家!”
胖管家一直在门口垂手等候,不多时便迈了进来。
李神医交代道:“去准备一个大浴桶,等等让他整个人泡在里面。我的针不停,热水就不能停。”
“是。”他看了端坐的谢昀一眼,又转头问道:“神医是否还有其他要交代的?”
李神医摇头,摆手道:“去准备吧。这毒一日不解,便潜伏在他体内多一日,他的性命也就多一分危险,拖不得了。”
解毒
屋子里, 木桶里灌满了药浴,热气氤氲。
谢昀屏住气息,喊齐炎封住自己的七筋八脉, 褪去衣衫,直接浸到桶里。
李神医聚精会神地将银针轻捻,刺进风池、百会......不一会儿, 谢昀的头上、身上便密密麻麻地扎满了银针。
木桶里药浴的颜色愈发深了, 渐而发出一阵臭味。
“换水!”李神医分出神来吼了一声, 力道一重,又扎了一根银针入体。
谢昀的痛感暂时被封住, 浑身的血脉快速地流动冲击着他的五脏六腑。一边是冰冷的刺痛,一边是火热的灼伤。汇聚在一起,将他的经脉撑得快要炸开。
他眉头紧蹙, 双手撑在木桶边缘,骨节凸起,指尖泛白。
他冷哼一声, 脖颈处又被李神医一根银针轻轻捻进,顿时一股寒气从头顶冒出,口腔里血腥弥漫。
齐炎等人手脚麻利地将热水舀出、倒入。浓郁的药味和血腥的恶臭交织在一起, 在屋子里荡漾不开。
“昀儿。”
“杀了他, 这个孽种。”
“他不该活在这个世上......”
脑海里无数的片段似走马灯般闪过, 疾驰而去, 他看到父皇厌恶的神情, 看到慧嫔悉心喂药的场景, 看到他母妃垂泪的模样, 看到了先皇......
谢昀的喉咙涌上一股热潮,闷哼一声, 一口黑血呕出。
“啊——”
一声声厉吼响彻整个山间。
疼。
四肢百骸,浑身发疼。
像是在抽筋剥骨,将他这个人硬生生地撕碎。
他浑身发颤,桶里的刚刚烧开,沸腾药浴没一会儿又变得冰冷,彻骨。
李神医的额头,背后,冒出涔涔汗水。一眨眼,水滴就顺着眼睫滴落下来。身边的药童拿起干净的帕子替他擦拭。
他跟着李神医这么多年,也是第一次看到他如此紧张,紧张到有几次捻针时,手指甚至微不可闻地抖了抖。
“噗——”
又一大口的黑血吐出。谢昀整个人陷入了昏迷的状态。他的手就这样懒懒地摊在木桶旁,双眼紧闭,只有微弱的呼吸昭示着他还活着。
“谢昀,挺住。”李神医在他耳边叮嘱。
可他却仿佛听不进任何声音,软软地瘫坐在这木桶里,没有反应,毫无生机。
——
傅玉昭快马加鞭,跟着侍卫来到了法华寺山下。
“夫人......就在上面了。”那侍卫硬着头皮将人带到了山脚下。
“好。”她跨下马,神色一凛:“带我上去。”
侍卫没有办法,将马的缰绳系好,认命似地带着傅玉昭上山。
山峰缭绕,各座层迭的松翠看着相邻,其实道路弯弯绕绕,相隔甚远。若不是有人带路,傅玉昭即使知道地方,但在天黑之前都不一定能准确地找到这林间的小屋。
终于在他们踩到不知道第几根枯树枝,衣裳上挂着片片残叶,终于走到了这片屋子前。
傅玉昭看着这几间矮小的房屋,心中叹息。
若是早点告知她,她京郊这么多空着的屋子,不是随便他们使用吗?
她看到往日惯会插科打诨的齐炎一脸紧张地扇着蒲扇,生着火。
谢昀,究竟怎么样了?
她提裙迈步走近,齐炎看到她吓得差点把扇子都扔了。
“夫...夫人......你怎么来了!”
“谢昀,还好吗?”
“好...好!怎么不好呢!”他舌头打着结,眼神飘忽,东张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