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过苦海(33)

李沝没接话，揉揉裙子，攥紧拳头，很不舒服。

“你发达了啊，又是给我塞钱，又是买日本的潮牌，你哪来的钱买的？”左奕盯上了李沝裙子。

李沝撒谎说，“我，我爸给的。”

左奕嗤笑，“你爸同意你这种打扮吗？我觉得不太适合你，也不太适合烟县这种小地方，对了，你还在读书吧。”

李沝点头，“还在读职高，不过暑假一结束，我就要去深圳实习了。”

左奕眯起眼，“深圳啊，我去过，大城市适合抗压能力强的人，不适合听话的人。”

李沝：“…”

“好了，好了，不扯这么多了，我今天来是给金子过生日的，金子，蛋糕直接在酒吧买，今天还有蛋糕吗？”

黄晶鼓掌：“啊啊啊啊！开心！有！我专门让老板留了一块四寸的，只是现在，有点害怕不够吃。”

李沝：“…”

滴滴！这时候有电话铃声响，不是黄晶的，也不是左奕的，所以她两自然不在意，美美切着小蛋糕。

是李沝的电话，她刚接通，李国涛的骂声就响亮：“你是不是想死，老子跟你说过的话都当放屁是吧，这什么时间点了，你他妈活腻了啊！还不滚回家！你弟今天回家，你要是不在饭点之间回来我打断你的腿！”

李沝：“嗯，好。”

某人耳尖，还是听见了。

黄晶挑眉：“你还是先回家吧，蛋糕的钱我和左奕出就行，你反正也没吃。”

左奕接嘴，“是啊李沝，你快回家吧，听爸爸的话哈。”

一边被朋友赶着走，一边被父亲催着回家，李沝好像没有别的选择，她点点头离开，不过手机忘在了吧台。

-

等李沝折回酒吧，站在两人身后，听。

左奕：“她说她暑假一过就去深圳实习。”

黄晶冷哼：“真的假的？带着她那破翻盖机去？土爆炸哈哈哈。”

“手机可能是故意搭配衣服的，但我觉得她不适合穿黑丝，一点女人味也没有，你觉得呢。”

“确实很奇怪，话说还挺好奇她这种孤僻性格会不会有男孩喜欢，不过我估计是没有的哈哈哈。”

左奕竖起大拇指：“你猜对了，我让她下载xx(交友软件)她不听呢，也不知道在清高什么。”

黄晶：“她不敢的，她打扮成那样估计是背着她爸，我不信他爸那种封建思想的大男子主义能包容她现在的打扮？笑死谁呢。”

“是，我以前还以为他爸对她多好呢，她时不时就有零花钱用，结果现在还在用翻盖机，也不知道那身裙子到底真是不是她爸给她的钱买的。”

“撒谎精，她能不能有点自知之明啊！什么都是我爸我妈！还想在去大城市发展，做梦，她又不像你，自力更生不靠任何人。”

左奕举手：“别，我还是靠了点男人的。”

黄晶拍桌，“那是因为你漂亮啊！你最终靠得还是你的美貌啊！所以你还是靠你自己！”

“呃，说的也对，有点好笑。”

“非常好笑哈哈哈哈！”

两人的笑声在李沝耳边不停回荡，李沝没有喝酒却觉得晕乎乎，她拿回手机时因为太晕了都忘记了左奕和黄晶再次见到她的表情，她只记得酒吧有小蛋糕卖，最后她花光了身上的六十块买了一块巧克力蛋糕。

你是孤魂我野鬼

李沝在公共卫生间洗了脸，脱了黑丝，回家后，直上天台，见到了孙腊年，他紧缩身体在沙发上，发着抖。

李沝问：“你怎么不等我一起回来？快起来，快看看我给你买了什么！”

是巧克力蛋糕，孙腊年瞧了一眼，又沉沉闭上眼，他身体不舒服，可他又说不出具体哪不舒服，是李沝速速跑下楼，在仓库房间里抱出一迭她冬天用的毛毯，最后盖在他身上，安慰他：“今天我弟弟来了，可能你要一个人呆久一会了，不过你放心，可能我爸不会生气的，就算生气也有我弟弟在，比你那不痛不痒的炸灯泡有安全感多了。”

孙腊年：“你不讲这话还行，你讲这话我更生气了。”

李沝咯咯笑：“不冷了吧？”

孙腊年哼哼唧唧：“好一点。”

-

地下棋牌室，李沝推开门，看见李鸣珂，他穿着一身版型和质感都非常好的运动套装，规规矩矩坐在一麻将桌边。

两姐弟之间没有互相称呼的习惯，李沝问：“爸呢，他怎么突然叫你回家吃饭？”

仔细盯着弟弟，她看见他脖子上挂了条蛇骨珍珠链，头发也抓了蜡，不太像县城男孩了，她觉得他陌生极了。

李鸣珂搓着麻将玩，“暑假过后我就要去德国了，爸让我来跟他聊聊出国的事。”

“哦。”李沝敷衍一声，心头发酸，说不委屈是假的，同样是一个父母生的孩子，李鸣珂可以体体面面，出国念书，她李沝打扮躲躲藏藏，去外省实习还不一定有希望。

可又能怎么办呢，如果她真把这些酸话拿到明面上来说，李国涛的嘴脸她能想象，‘有本事你也像你弟一样聪明啊，考个985给我看看，傻得跟头猪一样。’等等类似的话延绵不绝。

李沝叹了口气，李鸣珂抬眉观察姐姐，空气中弥漫着尴尬的氛围，但下一秒，厨房有刀具落地的声。

“什么情况！”弟弟快姐姐一步跑向厨房。

—

李国涛两只手端着脸大的碗，碗里是热浓浓的番茄鸡蛋汤，这样烫的东西他不注意，他只盯着自己□□看。

两孩子也顺着李国涛的视线去，看见他脚拇指紧紧跟一把刀刃贴着，万幸的是刀刃平贴着人的肉，而不是竖着插进人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