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者龙加(85)
如果真是这样!
我连忙往镇上的赌场跑。
妈妈桑看见我,笑着说:“荆先生,货物充足,您怎么有空过来。”
我说:“二哥扔过来的人呢?”
她指着对面的门,“里面呢......”
我疯了似的推开那扇门。
傅虞把栾奕紧紧地护在身后,地上躺了一个男人,已经没了呼吸,她显然进行了一场艰苦的博弈,手腕被烫伤,头发散乱,衣服上有血。
栾奕拉着她的衣角,已经泪流满面,看见我来,两人都一怔,傅虞最先做出反应,抄起一旁的凳子,猛地砸向我。
我的脸颊被直面撞击,鼻血溅在了眼睛里,好一会儿视线才正常,映入我眼帘的,是还在摇摆的窗户。
我从窗户往下看,两人已经没了踪影。
周围一片都是赌场的地盘,我顶着满脸的血走向妈妈桑,她一口气憋在嗓子里,我掐住她的脖子,把她摁在墙上,“派人,我要栾奕今晚跟我回家。”
“好,好,我马上叫人。”
赌钱的、把风的,通通聚集在楼下,我捞起门后的一把镰刀,抹了把脸上的血,他们四散开去寻人,我像猫捉老鼠似的走进了一个夹角巷,镰刀的铁皮与地面刮擦的声音让我的脚步更加沉重。
“栾奕,我来了。”
“我看见了傅虞的脚,她是穿着一双运动鞋吗?”
“我要剁了她的脚。”
“哦,原来你在这。”
“蹭”地一声有人站起来,我难得在傅虞的脸上看见紧张的神色,仅仅几秒,她又恢复了活死人的面容,她知道被我耍了,平静地解开自己的腰带,是铁链,一头拴着一颗球,她在手里晃着,铁链绕住了她的手腕,然后,铁球猛地朝我甩来,我受住了这一击,耳鸣了。
我拿镰刀朝傅虞走去,即将挥起来的时候,有人抱住我的腰,我摸了摸她的手,说:“你看,这野孩子一点不省心,我们再生一个?”
她身子在颤抖,说行。
回家后,栾奕在洗澡,我在地窖。
很腥,我往下看了一眼,已经忘了二哥生前长什么样子,但他有一点说得很对,不能做一个对组织没用的人。
我把一堆骨头往砧板上一放,现在,他有点用处了。
回房间后,栾奕已经躺在床上,我洗漱干净后去找她,摸她的脸,“你瘦了,傅虞根本照顾不好你,你别哭啊,我给你下面?新鲜的,刚买来。”
我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面到她面前,喂她吃完,她嘴角有残留的汤汁,我舔干净,她的嘴唇很软,长头发包住了她半边脸,我把她的头发撩开,去吻她的侧脸。
我说你想我吗。
她说想。
然后搂住了我的脖子,我已经不想再去揣测她这举动中含有多少安抚成分,也不想探究她祈求我留下傅虞的可能有多大,我们很久没做了,我怕她疼,进得缓慢。
我说事后你不会吃药吧?
她惊恐地看了我一眼,猛地摇头。
不过我在释放后,还是锁了她三天。
我知道紧急避孕药在七十二小时内服用才有效果。
我问她,避孕药是谁买的,她死活不开口。
“傅虞?”
她身子僵硬了一下,然后紧紧地拉住我的胳膊,我说你像画,成熟的、高贵的,我应该把你放在墙上。
我拿来锤子和钉子,像我小时候钉窗帘那样,把木框钉进墙体里,打造了一个悬空板,把栾奕放在上面,我每天给她梳头洗脸,她如果乖的话我会给她一颗糖,她要是反抗,我就会用额头贴着她的额头,不说话,让她静静地感受我的情绪,她就会在琢磨出后果时仰头亲我的脸。
可爱,比玩偶有意思。
这样无忧无虑的生活没持续多久,警察上门了,拿出一张照片,问我有没有见过这个人。
我说他死了。
不是我杀的,是一个精神病。
叫林此。
半截烟蒂
林此两周前从精神病院逃走,警方和院方都在全力寻找她,但我知道,她来了。
老张死后,我的窗户被封住,我对自己的这项技术十分有信心,窗口不可能有裂缝。第一次发现的时候,我就在房间装了摄像头,夜晚,一只手会小心翼翼地从窗帘处伸进来,拔掉嵌入墙体的钉子,动作幅度极其小,她落地后,朝窗外伸手,傅虞紧接着进来。
傅虞没扎头发,林此在她平稳落地之后,拽掉手腕的头绳,把她的马尾束了起来。
两人朝栾奕走。
栾奕的位置很巧妙,不至于坠下来,但触碰到她又需要梯子,两人只能空手而归。
第二次,她们扑了空。
第三次,我已经坐在家里等。
林此先进来,黑暗中,她也许嗅到了一点不同,所以在傅虞挑开窗帘时,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风吹开窗帘的一角,房间有了点月光的影子,精神病杀人有另一种操作系统,所以林此在笑,她的口袋里藏了一把刀,很短,说明她想干掉我必须要近搏。
傅虞进来了,站在林此身旁,她再次抽出了腰带上的铁球,绕在手上,黑暗中,这是一幅很让人享受的画面,两个扎着马尾的少女并肩而列,她们表情张扬,充满攻击,然而更加有趣的是,女性生来就是弱者,她们的命运只有服从,不听话的人会被社会规则淘汰,而在我这里,淘汰掉的将是她们的生命。
追逐开始了。
随着窗帘的缓缓飘动,屋内的景象一暗一明,我抽出床尾的武士刀,应了她们的宣战。我们三个分隔开,沿着一张圆桌缓缓移动,窗帘定格时,眼前一片黑,我找准林此的方向,狠狠劈了下去,力在半空中顿住,铁球绕住了我的刀尖,我竟无法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