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姑娘她名冠盛京(16)
永王妃安抚地拍了拍沈夫人:“你家二郎学问素日不错,只管放心好了。”
沈怀昭笑着站在一旁装璧花,永王妃和沈夫人简单说了几句话便放开她,转而拉住沈怀昭的手笑的满面春风:
“昭昭也许久未见,上次见面还是去岁你娘亲生辰,一年不见出落的更漂亮了,我远远看着都不敢认。”
沈夫人摇摇头,满脸无奈:“你快别说了,小心她飘上天。”
永王妃不听,依旧拉着沈怀昭手不放,沈怀昭脸都快笑僵了还没见说完,祝祁安瞧出她怕人的老毛病又犯了,心下微叹,上前一步拱手与母亲说道:
“那边安和郡主已经在找沈姑娘,不如母妃先行个方便,让我将沈姑娘带过去。”
安和郡主和沈怀昭是人人都知晓的关系好,永王妃很清楚自家大侄女性子刁蛮,想了想便答应了:
“那行,安儿你负责把妹妹好生着带过去,不用急着回来,你们几个小的就在一处玩吧。”
永王妃对儿子眨了眨眼,拉着欲言又止的沈夫人走了。
沈怀昭与祝祁安面面相觑,两人都心事重重,沈怀昭率先与祝祁安道谢,认真道:
“那就有劳世子带路了。”
祝祁安看天看地就是不看沈怀昭,闻言轻轻“嗯”了一声。
两人并肩走着,祝祁安没有介绍的兴致,沈怀昭也不知说什么,下人们远远坠在身后,二人沉默着途径柳林,外面是流水潺潺,祝祁安下意识让沈怀昭走在内侧。
沈怀昭一路盯着脚下,忽然感觉眼前有东西划过,差点打到她脸上。
“当心。”
祝祁安眼疾手快地拂开那支差点砸到沈怀昭脸上的垂柳,拉着沈怀昭往外避了两三步,赶紧压着她肩膀俯下身检查:“怎么样,没划到吧。”
过于俊秀的面庞一下贴近,清淡的草木香气一下子袭来,祝祁安强装出来的冷漠消失的一干二净,眉宇间难掩担忧,眼睛眨都不眨的盯着她。
沈怀昭屏气凝神,美色冲击之下脑子都转不动了,愣愣地摇头。
“没事就好。”
祝祁安笑了笑,眼尾红痕牵动,恍若蝶尾微扑。
放开压制着沈怀昭肩膀的手,祝祁安直起身,又恍若无意地含笑睨了她一眼,眼波流转间竟然透露出惊心动魄的艳色。
美色撩人,沈怀昭倒吸一口凉气,连忙退后几步与祝祁安拉开距离。
狠下心使劲掐了自己好几下,疼痛传到大脑,她脑子勉强清醒了几分。
警戒地望着祝祁安,沈怀昭生怕他再搞什么突然袭击:“多谢世子殿下。”
沈怀昭瞪大了杏眼时实在像极了兔子,两只耳朵都警惕地竖了起来,还不忘特意观察四周有没有人注意到他们。
祝祁安失笑,他特意选的路,怎么会有人。
这话当然不能让沈怀昭知道。
祝祁安无辜地笑了:“姑娘客气。”
心结
柳树林后是一处花廊,永王妃爱花,院中处处都是花团锦簇,年轻男女们聚集在院旁的木廊下,一抬头就能看见花丛不说,还能躲一躲越来越热的日光。
安和郡主霸占了一张桌子,和顾延朝对弈,两个臭棋篓子越下越没劲,她撑着脑袋看顾延朝落子,忍不住长长叹了口气。
顾延朝听着安和郡主一唱三叹的叹息,头都懒得抬:“要不是仲青还在前院伴着王妃,你以为我会在这儿和你下棋。”
安和郡主无语地撇嘴:“说的好像我不是一样,昭昭怎么还没到,我真受够了。”
闲谈间顾延朝又落一子,安和郡主好歹还有些胜负欲,强打起精神端详棋局。
“落这儿。”
一双纤细素手忽然从背后伸过来,握住安和郡主将落未落的手,领着下到空处堵死顾延朝,一缕青丝蹭过安和郡主脸颊,檀香萦萦缠绕上来。
安和郡主惊喜偏头:“昭昭,你什么时候来的。”
沈怀昭笑意盈盈地回望,冲安和郡主眨了眨眼调笑道:“在你方才想我的时候。”
两个各有千秋的美人笑做一团,顾延朝此前就发现了沈怀昭与祝祁安,故意没有作声,见状打量了笑颜如花的沈怀昭几眼。
沈怀昭当真没有辜负陛下所赐的名字,笑起来时漂亮的杏眼弯成月牙,亮晶晶的眼睛迎着日光,灿若骄阳。
顾延朝对诗文没兴趣,书画也只堪堪能鉴赏,对沈怀昭的印象还停留在沈相家藏了十几年的女儿,和兄弟祝祁安钦慕的对象。
放在从前顾廷朝对她不会有半点兴趣,可现如今沈怀昭又多了一个同门小师妹的身份,顾延朝难免有些好奇。
毕竟他那臭脾气的老师从他家请辞的时候可是说了,往后再不要教高门子弟,谁成想一转头就去沈府上教了沈怀昭足足三年。
祝祁安的声音在顾延朝耳边响起,淡淡的,听起来并没有不悦:
“燕堂,在看什么。”
顾廷朝闻声赶紧高举双手:“什么都没有,我想起还没有送王妃礼物,不如你陪我去取?”
顾廷朝生母早逝,顾太尉公务繁忙又无续弦,偌大的顾府却只来了顾廷朝一个主子,于情于理他也得亲手送上给永王妃的生辰礼。
祝祁安思恃片刻:“那便趁现在吧。”
等会儿母妃要忙着接待女宾,怕是顾不上顾廷朝。
祝祁安望了眼沈怀昭,轻声道:“失陪。”
沈怀昭正在听安和郡主说话,闻言头微不可见地颔首,幅度小到连对面的安和郡主都没察觉。
祝祁安笑了笑,拉着顾延朝走了,留下满桌残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