谎言与秘密(63)

“的确……”德米特里回忆着加西亚那只灰头军舰鸟翱翔的样子，似乎它就是一只不亲人的海鸟，也没有什么举止特别的地方。

“很多年以来，人们乐于把不同于大多数人的方面叫做病症，缺陷。比如你在别人都没有流鼻涕的时候流了鼻涕，人们说你患了鼻炎，或者如果你比大多数人长的又慢又矮，人们就说你得了侏儒症。”

“你是说，有幻想物种或者灭绝物种精神体的人，可能是得了病吗？”

女博士达观地撇了撇嘴，“病听起来很贬义，我不会说那是病，我会叫它，特异。不过大多数人会认为那是不正常的，有病的，你希望自己的孩子被他人认为有缺陷吗？”

“不，不，我只是打个比方，我没有想那么多。”德米特里摆摆手，“我原本是想问，不论目的如何，技术上有没有这种方法来订制精神体？”

格林女博士遗憾地摇摇头，“除非这个孩子的来源非常特殊，比如他的基因来源不自然，天然变异等等，我想不出技术上可控的方法来。”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

“你啊，我最初还以为你是正经人，怎么来了人工群岛，就开始打一些歪主意？”格林博士喝完一小杯咖啡最后的几口，开始数落，“这些歪门邪道的，搞多了都是要遭天谴的，少想些怪东西吧。”

这番话的口气里藏了不少真东西，德米特里立刻追问，“此话怎讲？”

“听有个老同事说，似乎还真有这种孩子。”

“嗯，什么时候的孩子？”德米特里想，要是二十多年前的话，那就是加西亚没得跑了。

“大概十年前吧。那个老同事也是听别人说的，说一个科室因为乱七八糟的事情闹得不欢而散，当时的天价经费都得不偿失，后来大家也就都不在这方面做研究了，晦气。”

十年前的话，年龄上来说差太多，加西亚怎么看也不像个十多岁的孩子啊。德米特里叹口气，他也说不清自己在好奇什么。

“你也够奇怪的，怎么长这么大了才问这些问题，你们那边没有专门机构培训小向导吗？”

“有，我只是不大听课的那种。”德米特里一笑。

“好啦，我得回去了，团队等着我呢。”格林博士也回以一个幽默礼貌的微笑，她率先起身。

“啊，抱歉，我耽误你了，谢谢你的回答。帮我给乔治带个好。”德米特里立刻起身为女士开门送行，然后自己结了账。

德米特里走在店外的街道上，他走了两步，停下来，“克里斯托弗，你是不是有监视咖啡店和酒吧的癖好？我每次去一个店里，你就跟在后面。”

身后，红褐色眼睛的高个子中年男人跟上来，怒气冲冲，“我看看你惹了什么事？”

德米特里迷茫极了，他除了找到自己的仇人没有下杀手之外，也没做什么事啊。克里斯托弗开始绕着四四方方的咖啡厅外围缓步遛弯，这是一个防止被人跟踪的最简单方法。

“你被跟踪了？”德米特里问，“为什么？”

“是你被跟踪了吧。”克里斯托弗愤愤地说，“我只想来问问你关于弟弟的事情，觉得你不一定乐的接我电话，就亲自找过来，结果我就发现有两个大概一小时前在你身后不到一百米的地方尾随，就跟狗仔一样。”

“说不定就是狗仔呢。”

“好，但是人工群岛的狗仔们都不是为了娱乐花边新闻。你在极星社做记者，身上带的事太多，搞出误会，可就不是你一个人的麻烦了。”

“克里斯托弗，你什么时候这么在意我和国家关系了，嗯？”德米特里稍微提高了点生意，“现在我们也两不相欠了，你爱干什么去，就干什么去，不用来担心我。”

“帮我个忙，看在我给你线索的份上，我需要你，我说了。”

“你清单线索不是我去看护中心惹了一件大事才换的吗，我还欠你的吗？你明明知道乔伊斯就是我弟弟，还故意给我放一个死者清单的消息，你有自己的小秘密小打算，克里斯托弗，我可明白了。”德米特里说了谎，乔伊斯根本不是他弟弟。

“小点声小点声。”

“你说我把你交给跟踪我的人，能不能立个功，嗯？你用哪国护照入境人工群岛的，雨之星的吗？你只有北域联合的护照吧。”

“好了我知道了，小点声，”克里斯托弗抓着德米特里，“你听我说你听我说——”

德米特里抱起双臂，洗耳恭听。

“合作最后一次，就在发布会上，最后一次。”克里斯托弗严肃起来，以往嬉皮笑脸的地痞流氓一般的表情收敛了起来。他是认真的。

“为什么，我为什么要和你再合作？”

克里斯托弗轻轻回答，好像生怕有人听到一样，“那个金发的向导，你会知道与他有关的一切事情。”

“他和我有什么关系？”

“你不是喜欢他吗？”

第35章 故伎重演

指挥室外面，地面作战用的中型和小型机甲严阵以待，他们表面都喷涂着一层光学装甲外壳，和满是黄沙的地形浑然一体，虽然不能完全隐形，但足够混淆视听。

奇斯在这里待了第三天，已经摸熟了各种指挥和通讯系统，文件工作，后勤条件，他了如指掌，在他看来，季度演习按部就班，一定能很顺利。

不过在陆军机动部队演戏开始的前五个小时里，希斯特冲进办公室，骂着脏话。希斯特在奇斯面前，或者说在大部分人面前，都是严谨随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