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活后美强惨反派和死对头捆绑营业了(49)
校园好像是一个纯粹的地方,可以洗净所有污浊,给所有的破碎一个避难所。
这是柳失很早以前的想法。
但当生命血淋淋地消逝于此的时候,人们才恍然惊觉。
象牙塔其实从未存在,黑暗无孔不入,所有的冷漠和忽视最终都将导致无可挽回的悲剧。
柳失大致能明白何笑笑做出这样的选择时的心境。就像他当初执意采取到处作乱的形式引起管理局注意进而抓捕Devil里的成员一样。
因为没有人把目光投向此处,没有人撕开粉饰过的和睦和安康窥见其下的残酷,所以总要拿些足够分量的筹码来献祭。
或是名誉,或是生命。
柳失突然想起了黑色信封。
一步步给予线索和提示引导案件走向,站在这背后的一群人,也是和何笑笑,和他一样的想法吗?
仅仅是为了把更多罪恶暴露在阳光下?
双审会把所有信息串了一遍后,柳失基本在心里把Newborn认定为黑色信封的提供者。但是这个组织甚至比Devil还要神秘。帮助安茴和邹竟他们却不留下理由,消失的速度又极快。
他们的人也渗入了特能管理局吗?
思绪翻涌之际,已经快要抵达琴房。
还未靠近,一段优美的旋律就先吸引了几人的注意。
“这曲子倒是挺好听的,不知道是不是那个男生弹的。”赵子昇感叹了一句。
“走吧,进去看看就知道了。”易御洲回道。
几人迈步向前,进入琴房。
没人注意到柳失在听到这段旋律之初身子猛然的僵硬和迅速垂眼压下去的复杂情绪。
早春的阳光被窗棂切割,洒进琴房内,镀在弹琴者的身上。
柳失几人站在门前,看清了钢琴前的人。
一个穿着白衬衫和黑色长裤的男生,微分碎盖,戴着半框眼镜。
很流行的男大穿搭。
察觉到几人的目光,钢琴声停滞,男生转过身,几人看清了这张清秀的面孔。
镜片下的眼睛是不常见的琥珀色,看过来时,温和又平静。
“几位就是特能管理局的调查员?”
声音清冽平稳,丝毫没有紧张或恐惧的迹象。
“是,单斯宇同学对吗?我们来了解一下情况,打扰了。”易御洲回道。
“不打扰的。我今天只有一节晚课,白天没事,你们请坐,想问什么尽管问。”
众人落座后,易御洲开口:
“发现尸体的经过可以麻烦你再向我们讲述一遍吗?”
“今早五点多的时候,我起床去教学楼自习,快到达第一教学楼的时候,发现地面上似乎有什么体积挺大的东西,靠近后就闻到了血腥味,发现是一个人倒在血泊里,后面我就报了警。”
“五点多起床去自习,你一直都这样吗?”赵子昇没忍住问道。
“是的,我的作息习惯一向如此。十点睡觉,五点起床,已经形成生物钟了。”
“嗯,真是……健康。”大学时期几乎没有十二点之前睡过觉的赵部长由衷感叹到。
“你报完警后是直接离开了吗?”易御洲接着问道。
“我去向保安室的大叔借了发生事故时候用的路障和隔离带,和大叔一起把那人周围隔离出了一段距离,防止早起路过的其他人撞上。之后我一直等到警察来。”
没有直接走开,反而是思维清楚地帮忙隔离了现场,甚至还一直在尸体边等到警察来?
这已经不是心理素质挺强的,这已经是心理素质逆天了。
“你有注意到死者手里拿着的东西吗?”
“有个印象,应该是一些纸质的东西,具体的数量我没有特别去记,只是有一个黑色的东西比较突兀,所以印象深些。”
“周围有什么异样吗?”
“我印象里是没有的。”
“你认识死者吗?”
“后面警察告诉我她叫何笑笑,是法学院的一名研一学姐,我和她并没有接触过,之前并不认识她。”
例行提问暂时结束,赵子昇终于得以问出了此时几人心里不约而同最关心的新问题:
“单同学,你见到尸体就不觉得害怕吗?”
“害怕?为什么要害怕?”
易御洲和柳失还好,只是轻轻皱了下眉,赵子昇和另外两位调查员的表情已经是明显绷不住了。
或许是也觉得自己的言论冲击力有些大,单斯宇笑了笑,复又开口解释:
“我知道,正常人见到尸体后的第一反应应该都是恐惧,但是真的有必要这样吗?
我既没有杀人,又不认识被杀者,我只不过是一个运气有点不太好的第一发现者,于理,我问心无愧没必要为着与自己不相干的事情恐惧,于情,我可以对消逝的生命感到遗憾和伤感,但是不论过去现在还是将来,尸体本身都不会对我进行实质上的伤害,那为什么还要害怕呢?”
一番话说得赵子昇不知如何回复,好像很奇怪好像听不太懂又好像很有道理,最终只好陷入云里雾里的闭麦状态。
“你觉得我说的有道理吗?”
柳失正思考着,冷不丁的和对面笑意温和的男生对视上,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这个问题是问在问他。
“面对尸体都不会产生害怕的情绪,那你什么时候会感到害怕?”
柳失没有正面回答,反问了一个问题。
“这个问题很有意思。”
单斯宇依旧温和地笑着,却没有立即回答。
他转过身,指尖再次在琴键上跳动。
依旧是几人到达时最初听到的那首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