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弯了？我还没掰呢！(130)

不出意外的话, 应该是生下来就不喜欢。

但……

他拿捏不准郁时南。

因为霍周从小到大的表现都表明了，他确实对男生比较感兴趣, 只是发现得有些后知后觉。

可郁时南很明显就是个直男。

在过去相处的时日里，霍周没有一瞬怀疑过郁时南的性取向，相反, 郁时南直男到了对同性不设防的境界, 会自动在脑袋里把霍周越界的行为美化成“好朋友”。

他卑劣的心思，在郁时南一次次的纵容下变得越来越膨胀, 像一只将所有的不堪藏匿于内部的气球。

终有一日到达临界值。

嘭——

气球爆炸。

那些阴暗的、见不得人的、不敢与人道之的心思……就那么袒露了出来，分明已经做好了跟郁时南以“好朋友”的身份继续走下去的准备, 却又在软唇贴.覆上来的剎那萌生了索求更多的念头。

他不想再跟郁时南以这种畸形的关系相处了。

他想堂堂正正地以男朋友的身份站在郁时南身边。

错了。

全都错了。

从他一开始以直男的身份走近郁时南就错了，是他的不坦诚和没勇气令这段友谊变得畸形, 是他让郁时南对“好朋友”的定义变得暧昧，也是他借着郁时南的包容一点点得寸进尺。

今天这种不上不下的局面，都是他当初装直男造成的。

霍周默然地垂眸看着他。

咦？

没有回应。

郁时南的神智部分清醒过来，他双眼迷蒙得无法聚焦，微张的嘴唇不断喷吐着不规律的气息，显然还没从刚才激.烈的吻事中回过神来。

是不是他吻技太差了不会亲。

郁时南被水光濡.湿的眼睛带上点疑惑。

反正已经主动很多次了。

再主动一次也没什么。

郁时南这样想着，又用力收紧双臂，冒冒失失地重新贴上去，结果还没碰到，嘴唇就被轻咬了一口，他吃痛地抖了一下，捂着嘴巴去看霍周。

出人意料，霍周理智得可怕。

明明在几分钟前，他才是强势的那个。

明明在片刻前，他还钳着郁时南的咽喉像头濒临失控的野兽。

但此时此刻，那双被情.欲侵染的眼眸只剩冷静。

不能再继续错下去了。

他必须将整件事情摊开明讲。

霍周本身就可以在正经与不正经之间来回切换，这种转变对他来说没什么困难。

但郁时南不行。

那过分冷静的视线让郁时南的心一凉，他在霍周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动的表现，这显得面上还带着情.热中的潮.红的他有点难堪。

郁时南开始后悔起今晚的所作所为。

他到底对一个恐同的直男做了什么……

霍周对待gay的态度远没有别人那么包容，相反，甚至是带了点仇视和厌恶。

是，霍周对他是很好，是很照顾他，但这也不能作为他肆意挑战霍周底线的理由。

郁时南一瞬间无措到极点。

霍周坐起来，平静地看着他。

“郁时南，你是gay吗。”

“我……”

过于直白的问题。

郁时南的身子跟着一僵。

“说话。”

“那……”郁时南撑着身子坐起来，选择了另一种方式来回避这个问题，“那你是gay吗？”

刺目的白炽灯光笼罩过他纤长的睫毛，细微的气声像滴入大海的水珠，只余下死寂一片。

霍周眸色暗沉，嗓音低哑地缓缓开口：“你觉得我是不是gay。”

极致的拉扯。

两个人的豪赌。

郁时南咬咬牙，直直对上他的目光：“你不是gay，为什么要亲我。”

霍周的眼神在那殷红的嘴唇上稍作停留

——这是他的杰作。

他略微凑近，两根手指轻轻捏了捏郁时南的喉管，声音压得极轻：“是谁先开始的，你是不是忘了？”

郁时南愈发紧张，心脏剧烈收缩放松，几乎要破开胸膛般用力跳动。

他下意识推开霍周，却又猛地被抓紧手腕，被迫与霍周拉近距离。

他放大的瞳孔里满是局促不安，透着畏惧和慌乱，还有想要逃离却又不得不直接面对的勉强和为难。

“你喜欢男生？”霍周的问题没有丝毫的间隙，他死死地盯着郁时南，审度的视线几乎要迸出火光，“想过跟男生在一起的后果吗？确认自己对女生没有兴趣吗？你把我对你的好，当成朋友间的正常相处，还是同性之间的暧昧举措？你刚才冲动送上来的吻，是出于喜欢，还是感激？你真的想清楚了吗？你不怕以后后悔吗？”

“我……”郁时南被逼问得快承受不住。

他瑟缩地抬起眼，又颤巍巍地垂下睫毛。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一连串的问题砸下来，他甚至不知道该怎么思考。

“你跟我说过以前的事情。”霍周看着他，“那时候你因为药物体重居高不下过很长时间，你遭受了来自四面八方的打击，你肩膀上的压力很重，你把自己封闭得死死的，而我今天的所作所为，弥补了你十几岁时的心理空缺。”

郁时南越听越心凉，耷拉下脑袋不吭声。

霍周用视线描绘着郁时南的面部轮廓，从微颤的睫毛，到鼻梁，到唇角，自上而下，审度打量，细细勾勒。

“你先冷静一下好好想想吧。”霍周松开他，用拇指的指腹轻轻摩挲过他的唇角，“有些事开弓没有回头箭，好好想清楚今晚的冲动是源自于什么，不要因为一时的冲动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