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虫族的人类是虫母(80)
“虫母该去什么地方?”时璇依旧吃着水果,只是胃里已经开始抵触。
“虫母基地。”霍司说,“那是历代虫母居住的地方。”
时璇歪了歪头,好奇的眼睛亮闪闪的,“是不是跟雌虫保护区一样?”
“不止。”
时璇很少主动问霍司什么,也很少在独处的时候展现出交流欲望。见他今晚这么有兴致,霍司以为他在家里闷坏了,想陪他多说说话。
霍司说:“虫母基地比雌虫保护区好上百倍。”
“那是虫族誓死守护的最后一片净土。”
虫族的惯性思维就是这样,在他们的认知里,只要把最好的物质条件给了对方,就能弥补一切。
时璇想起了班杰明。
“哦。”时璇的反应不咸不淡。
他低头,用叉子挑了颗蓝莓。好酸,猝不及防的味蕾攻击,让他眯起了眼。
“要不要吃糖?”霍司问他。
时璇摆摆手,“我喜欢这个味道。”
“那多吃点儿。”霍司又挑了一颗喂他,眼神尽是宠溺。
时璇又问,“然后呢?”
虫族对虫母感到好奇,是稀疏平常的事。时璇表现得大方磊落。
既然话匣子已经打开了,时机也很契合,他想要亲耳听到霍司的答案。
“各个贵族会推选出最佳适配的青年才俊,供虫母挑选。”
时璇胃里一阵抽搐。像有一双手,在挤压他的胃。
“那你呢?”时璇看着霍司,“你是唯一一只暗黑高阶雄虫,你会参加吗?”
“不会。”霍司倾身靠近他,拿纸巾替他擦了擦嘴角的果汁儿。
“阿璇,我只忠诚于你。”
时璇偏要钻牛角尖,“万一虫母就想选你呢?”
“我会拒绝。”霍司说的笃定。
“哪怕对面是虫母,你也不为所动?”
“阿璇,请不要质疑我对你的真心。”
时璇摇摇头,“我没有这个意思。”
“吃醋了?”
时璇苦涩一笑,“也不是。”
“那是怎么了?”霍司共感到了他的难过。
“没什么。只是有点儿感慨。”时璇放下水果叉,眼神变得空茫起来。
霍司抓住他的手,发现有些冰凉,起身去给他拿了件外套披上。
“阿璇,能告诉我你在感慨什么吗?”
“你不会懂。”世界上没有感同身受。
“我试着懂。”
时璇淡淡笑了起来,笑意不及眼底,让人觉得疏离。
他低头,“我觉得虫母挺可怜的。”
霍司迟疑了一下,因为虫母可怜这个观点,是他第一次听到。
“你指让他们为贵族繁衍?”
时璇不置可否。
他说:“你看,你身为帝国唯一一只暗黑高阶雄虫,跟虫母是最契合的生育搭档,但你会为了自己喜欢的虫拒绝他。可他,却没有资格拒绝他不想要的命运。”
霍司走到他身后,轻轻拥住他,“阿璇,这是虫母的使命。”
时璇抬起眼睛,看着霍司,这一刻,在意料之中。
他问自己,在难过什么?
霍司是怎样的性情,他不是一开始就明了吗?
如今又在试探什么?
“阿璇,怎么这样看着我?我是不是说错了什么?”霍司的视线变得深沉。
“没有。”时璇错开眼睛,却被捧着脖子拉了回来,“阿璇,我感受到你在难过。”
“我说过你可以信任我,不要对我有所戒备。我永远会站在你这边。”
时璇心中苦笑。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了心中丝丝缕缕的酸涩,自嘲道,“可能是孕激素导致的,敏感,多愁善感,爱胡思乱想。”
“真的是这样?”霍司的目光在他脸上来回梭巡,不放过任何一丝细微变化。
温暖灯光下的英俊面容,染上几分忧愁。
“嗯呢。”
时璇叹了口气,将心底所有的烦闷都叹走,用半开玩笑半认真的口吻说道,“说不定以后还会变得更烦人,会突然发疯和大叫。”
“噗嗬——”霍司被他逗笑,将他搂进了胸膛里,用下巴蹭着他柔软的发顶说,“怎么会,即便真是那样,阿璇也是可爱的。”
时璇的胃不舒服到了极致,他推开霍司,忍不住干呕起来。
他把自己关进了洗手间,关上门,站在镜子前,久久顶着自己。
迷茫。
不知所措的迷茫。
霍司说的没错,爱情是一种病毒。它会侵蚀脑神经,让一切事情变得复杂,又让一切复杂变得简单。
时璇清楚霍司如果发现他是虫母,一定会公事公办,可又心存幻想,或许他会对自己例外。
另一个声音却在告诫他,不要沉沦爱意,要时刻保持清醒,不要对没把握的事情,抱有过高的希冀。
时璇脑子乱糟糟的。
看不清自己。
一边鼓励自己勇敢,人总要为心动疯狂一次。
一边充满悲伤主义,要为自己的愚蠢买单。
时璇真希望自己有预知未来的能力,能穿越到未来,看看自己的结局。
救我
时璇洗漱完出来, 霍司拿着干毛巾在门口等他。
“我自己可以。”
“过去坐下。”霍司让开手,不让时璇碰毛巾。
时璇放弃挣扎,乖乖照做。
霍司擦头发很有耐心, 把每根发丝都包裹住,一点点挤压。
时璇拉下遮住他眼睛的毛巾, 故作漫不经心地问, “你今晚走吗?”
霍司的手微微一顿, 捧着他的下巴, 把他的脸仰起来,垂着蓝眼看他, “你想让我走吗?”
时璇垂下睫毛, “你想走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