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宝种田,打个奶嗝就产一吨灵芝(315)
视线落在晏长卿三个字时,如古井死水的眼,出现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
晏……长……卿……
你来送死?
看完了,他将信重新揉成一团丢开。
静坐片刻又将信纸捡回来展开,重新看一遍,再次揉成团丢开。
反反复复数次,最后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烦躁起来一脚踢向面前桌腿。
桌腿咔嚓断裂,砰地砸落地面。
是夜,夜深,王宫灯光熄灭。
四周一片黑漆漆。
戌狗在自己床上睡得正香,冷不丁被人薅起来。
眼睛还没睁开,下意识先摸枕头底下防身匕首,摸了个空。
他这才豁地撑开眼皮,对上一双闪幽光的眼。
“……”戌狗心里哔了狗。
不用点灯,他靠鼻子就闻出来了,是他那位好主子。
“我的主诶,你作甚?踹我进废水池就算了,连觉都不然睡了?你嫌弃我了?不打算要我了?那我走?”戌狗抓狂仍记得用气音说话,免得外头有人听见动静。
这点忠臣的警惕他还是有的。
他家主子身边不是人人跟他一样死忠。
晏长槐头往外一歪示意,及后跳窗走人。
“……”戌狗认命,跟了出去。
待得避开巡逻飞出王宫,又花半夜时间飞出王都,他才察觉出不对来,加快身形追上前头的人,目光盯着他家主子肩头疑似包裹的东西,“主子,你这是要上哪去?”
问完了他即刻扇自己一巴掌。
娘的。
问个屁。
他家主子是哑巴。
他在主子面前唱了十年独角戏,那滋味谁懂?
这遭罪的活儿,真他娘不想干了!
……
十月,南境边城。
一条境线之隔,域外域内是两个截然不同的天地。
不同于外域无边丘壑沼泽,到处羊粪马粪。
边城的街道打扫得干干净净,鞋子踩在青石板上不用时时担心踩到不该踩的东西。
空气里充斥的全是各种食物、香料的香气。
街边铺子、街头小摊客来客往,当地商贩笑脸迎人服务周到,在他们眼里,看不到沧桑,只有国泰民安带来的热情平和。
而边城最让新来的客人注意的地方,还属城中各处墙上张贴的寻人告示。
“诶?主子,你看看这画像上的人,怎么跟你长得有一点点像?年纪二十,这点跟你最像——”
新客杵在告示前喋喋,话没说完就被后头冒出来的长臂拽走。
边城最大的茶楼,还没到中午便已经客人满座。
大堂中央说书台上,说书先生醒木一拍,嗓调抑扬顿挫。
“……坊间传言流传甚久,小神女林百相乃是村后神女山神给我大瑞百姓降下的福泽!”
“自从小神女从天而降,我大瑞处处得到惠泽,太子殿下体弱之症不药而愈!重症缠身的萧老将军吸一口神气立刻生龙活虎!”
“还有我朝三朝元老兰国公,死而复生,如今已是我大瑞最长寿的祥瑞!”
“小神女之神通一言难以道尽,更有传言,她打个奶嗝,方圆十里就会长出千千万万仙灵芝、仙人参来!”
“如今十年过去,小神女开设的玉溪医馆遍布大瑞各州各城,但若家中有困难的百姓治病,阐明情况可在医馆免费看诊取药!——”
四周百姓有人开口起哄,“老先生,这个故事大家伙已经耳熟能详的,我们来这里喝茶,是奔着你消息灵通来的,换个故事,给大家伙讲讲太子殿下与小神女的故事行不行?听说太子殿下与小神女自幼青梅竹马,感情极好!快讲讲啊!”
一句话立刻迎来满堂附和。
大堂一角,黑衣青年起身,在桌上丢下一块碎银,揪着还流连不舍得走的随从离开。
第275章 玉溪村还是那个玉溪村
秋日天高,碧空浮云。
玉溪村口大路两边,苦枣树树叶枯黄零落。
四周大片稻田已经收割,只留下纵横整齐的禾桩。
石桥前石碑屹立十年,经了风霜雨雪侵袭,朱漆大字隐隐褪色,添了古朴。
旁边鸣冤鼓也有了风霜之感,却不减百姓对其虔诚敬畏。
明明该是秋意萧索,又处处有声响添入生机。
玉水河面戏水鸭子嘎嘎叫,药地里农人伺候药草唠嗑忙。
沿着闹腾的村口往里进入村庄,遥遥便可闻听郎朗读书声。
“昔时贤文,诲汝谆谆。集韵增广,多见多闻……”
“观今宜鉴古,无古不成今。知己知彼,将心比心……”
“酒逢知己饮,诗向会人吟……”
铃声响,课间稍憩。
学子们欢呼着涌出教舍,或在舍前小场地扔沙包、踢毽子,或跑到小灶房嬉皮笑脸问煲茶阿婆讨茶喝,或冲向那边联排棋室,赖着晏夫子教棋。
“李阿婆,新鲜百相草送到!已经洗干净了您直接下锅煮,下晌茶水供应净够了!”林怀松把两大筐新鲜百相草送进小灶房,随手抹把额上汗珠,嗓音醇厚明朗。
李婆子两手在围裙上擦了擦,拿起灶头上凉粽递过去,“行,就搁那,待会我再整。筐子还沥水呢,这样挑来不重啊?也不知道放推车上推来,傻小子。”
“小看我了不是?这么两筐子有啥重量啊?”林怀松笑开,剥开凉粽边吃边往外走,“您忙着,我先回去了,我爹恁躲懒,估摸又给我推了一堆活儿。”
“回头我跟你阿奶说,让你阿奶揍他去!真没个爹的样儿,年纪越长越耍滑……对了,百相啥时候回来啊?”
“她信上说今儿晚上就能到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