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加他确实年龄不大,才19。
严律一直以为何景新找的新单位普普通通,办公室氛围也有点奇葩,男生刚去,性格又比较腼腆,会不适应。
却没想到何景新自己想得很开。
严律今天来之前,还思考过要怎么不动声色地提议,让小男生辞职,来他的公司,尤他全须全尾地护着。
但何景新既然这么说……
严律想了想,问:“所以你决定留下了?”
“是啊。”
何景新继续切着菜,中途抬头看了严律一眼,继续低头接着切,温温和和地说:“现在找工作那么难,我也没什么好文凭,想找个好工作肯定是不容易的。”
“难得有公司不嫌弃我的学历,愿意招我,工作内容又刚好是我想要的,可以帮我积累积累职场经验,那我肯定不能说不喜欢就随便辞职的呀。”
“先干着吧。”
何景新切完了,把菜装去盘子里备用。
“至少做半年,实在待不下去了,我再辞职跳槽,到时候也不至于又因为没经验找不到工作。”
“而且,”
何景新把装了菜的盘子摆去一边,拿起刀和切板,转身去水龙头下面洗,边洗边道:“而且我想想,我们办公室其实还好,没那么差。”
“同事们之间虽然有的时候阴阳怪气的,但至少没有明争暗斗,平常还是能聊聊天、开开玩笑的,也能一起点下午茶吃。”
严律笑笑:“你倒是想得开。”
何景新洗着刀具和砧板,耸耸肩:“当然得想开些啦。”
人么,开心过一天是一天,不开心也是过一天算一天。
他就一辈子,又好不容易离开原来的“家”,当然得怎么开心怎么来。
严律倚着岛台,注视何景新的背景,脸上有明显的笑意,心里还有点欣赏——小男孩有些让他意外。
严律是想做遮风挡雨的那个人的,可何景新远比他看起来的坚强,心态也不错。
同样不错的,还有不久后一起做饭烧菜时,严律与何景新的相处——
两人挨得近,一起站在灶台热锅前。
何景新掌勺,严律便站在一旁打下手。
严律看着锅里,说了句:“是这么煮的?”
何景新边颠勺边道:“是啊,再铲几下,差不多了,就再加点水。”
严律于是拿了个小碗去一旁接了半碗水过来。
何景新接过,倒进锅里,刺啦一声,菜的香气随油烟腾起。
何景新把碗递回去,说:“再来半碗。”
严律接过去倒水,这次回来,他没把碗递给男生,而是直接凑近热锅,把水倒了进去。
“谢谢。”
何景新继续翻炒。
严律这时玩笑了句:“这么打配合我能得几分?”
何景新好笑,转了下头,笑说:“给你一百分。”
严律含笑:“我会骄傲的。”
何景新跟着转头道:“你可以骄傲。”
两人相视一笑,严律抬手,在何景新肩上搭了一下便松开,是正常朋友间可以有的肢体接触。
何景新也察觉了,觉得正常,接受了这样的互动。
后来菜烧好了,端上餐桌,时间也到中午了,两人坐下吃饭。
这次他们没喝酒,喝的前两天何景新买回来的椰汁,倒在玻璃杯里,拿起来,轻轻碰了碰,也没什么专门的说辞,碰完各自抿一口,放下杯子,吃饭。
两人边吃边聊,严律全程没让这顿饭冷过场,而桌上与上次截然不同的几道菜令严律胃口大开的同时,也让他心里多了些念头和情绪——
19岁,就已经什么菜都会烧了。
正常的19岁,不该是这样的。
他自己19岁的时候,正在国外念大学,享受没有父母管束的自由和青春。
严律想好了,他决定未来找个机会,问问何景新愿不愿意重新回学校去念书。
这才是年轻男生这个年纪该去的地方。
而令严律没想到的是,吃完,何景新突然说想送个东西给他。
嗯?
什么?
何景新起身,离开餐桌,进自己的卧室。
再出来,他手里多了一个四四方方、包了彩纸打了蝴蝶结的盒子。
何景新走过来,腼腆地样子,把东西递给了严律。
严律意外,但很快沉稳地笑了,接过:“给我的?谢谢。”
“现在能拆吗?”
严律征询道。
何景新重新坐下,点点头:“你拆吧。”
严律于是当着男生的面开始拆外面的包装,拆的时候他也在猜里面会是什么。
是买的什么东西么。
而严律反应非常快,才拆一半,他便抬头道:“是不是你们公司发工资了?你就给我买了份礼物?”
何景新惊讶:“你这都能猜到吗。”
严律手上拆着,面上笑笑,问何景新:“是什么?”
何景新:“你看了就知道了。”
包装打开,里面有个纸盒,盒子的封口打开,取出里面的东西,定睛一看,严律着实非常诧异——
他本以为何景新给他买了什么,可打开才发现,里面是个精致的相框,相框里封了一张彩绘,画的是严律,而画中坐着的严律腿上,盘着一只蜷缩着睡觉的白猫。
严律吃惊得拿着画,定在椅子上。
何景新有些不好意思,解释:“本来是想买个东西送你的,可不知道买什么。”
“后来我想起来你的头像,上面是只白猫,我就猜你应该养了只白猫,然后就画了这幅画。”
“画得一般般,你别介意。”
严律自然不介意,他很喜欢这幅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