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护我为所欲为【穿书】(450)
秦肖肖拔腿就跑。
但像困于笼中跑轮的仓鼠一样,半天只在原地。
“姐姐,”少年清脆地喊了她一声,手中血红丝线与法阵相连,法阵下是无数残尸,少年眼睛空洞不带感情,面皮噙着笑意,歪过脑袋,“你怎么敢这样对我?”
他直直地注视着她。
与之前无数次作为别人不同,这次,少年望见的是作为秦肖肖的真实的她。
秦肖肖腿一下子就软了,瘫倒在地,感觉热意往身下聚——这要是没憋住,直接吓尿啊。
少年瞬息挨近,用那双死尸一样冰冷的手亲昵地抚摸她面颊,开口即是:“我心悦你,所以我让你选个死法,好不好?”
不好!!!
就算在梦里,秦肖肖也不想死!心理阴影会很大啊!!
秦肖肖想哭,弟弟啊,你这逻辑没问题吧?喜欢我不该对我好么?
少年越摸越笑得开心,可他的眼睛还是黑洞洞的,透不出情绪,“选啊,不敢么?”
对对对,我不敢。
秦肖肖根本不敢看他,只一个劲念叨:“快醒醒快醒醒,要命了要命了……”
她努力掐自己,只是毫不起作用,手指还被恐怖的少年牵住。
“别走呀姐姐,陪着我不好么?”少年声音从幸灾乐祸、事不关己,一点点软和如爱人的低语,“我开玩笑的,我心悦姐姐,怎么舍得让姐姐死?”
秦肖肖觉得他像死鬼一样。
但想起外面的曲欢,还是睁开一点点眸子偷看。
却见少年一手牵着她,另一手握着之前地上沾了血迹的刀,咫尺之遥,正对她的额门,嘴角像小丑一样咧开,见她看他,有种“哦呀被你发现了”的无所谓的欣喜。
“啊啊啊啊啊!”
秦肖肖被吓得惨叫,死命挣扎。
藤蔓缠住她的腰腹和大腿,叫她只能可怜地蹬地惨嚎,挣离不开一点距离。
少年像第一天认识她一样,新奇地观赏她的恐惧,“姐姐不是喜欢与我亲近么?”
藤蔓缠住手腕、小腿、脖颈,秦肖肖完全动不了了,只剩一双惊恐的眼睛,骨碌碌地慌乱瞧着少年。少年挨近,舔了舔她的唇瓣。
秦肖肖觉得天崩地裂。
她!一点!都不想!跟这个杀人魔!接吻!
口中泛上血味,少年试图撬开她唇齿。
“曲欢!你给我住口!”她尖叫,试图把这当外面的曲欢对待。
“哦?不住口呢?”少年后退些,好整以暇地看她,“你能拿我怎么办?”
秦肖肖恶狠狠地瞪他。
“你想把我碎尸万段,”少年看她两眼,面无表情地陈述,“天吶姐姐,我这样喜欢你,你居然想对样对我?我真难过。”
他顶着一张死人脸说自己难过!!!
“我不是你姐姐!不许叫我姐姐!”
“我知道,”少年顿了顿,微妙地重复,“你不是我姐姐。”
秦肖肖忽然颤抖起来,杀人魔知道她不是苏清曲,说不准会怎样对待她。她面颊抽搐了几秒,费力牵出一个讨好的笑:“我错了。”
少年始终以一种玩味的目光打量她,有一搭没一搭地抚摸她的头发,“选好了么?”
秦肖肖嚎啕:“你怎么还是要杀我?!”
少年好脾气地解释:“这是个幻境,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这儿,刚刚你喊吞剑的那个,我共享了他的记忆,才知道你是……肖肖。”
少年小声嘀咕,“不然我还以为是什么小鬼呢。”
他无所谓地拍拍落衣袖上的灰,“我好像是假的,他才是真的。我得杀掉你,幻境才会解,知道么?你若是不想走,留在这里陪我也可以。”
话是这么说,但杀人魔好像没有留下她的打算。
少年敛眸瞧着长刀,低声说:“这大抵是我唯一一次见你。”
他长得和曲欢一模一样,委屈神情也别无二致,秦肖肖心有些揪起。
少年又抬起眼,“你为什么这么讨厌我?”
秦肖肖哑声,为自己一瞬的心软感到愧疚,“……你杀了很多人。”
杀人魔才不值得可怜。
“哦,”少年松开所有的桎梏,无所谓地应了一声,清凌凌的眼睛把整个秦肖肖纳在其中,“如果你说这里的这些,你要听我解释么?”
“听。”秦肖肖毫无迟疑,重重点了下头。
她没想到自己还有同杀人魔好好交流的一天。
但她是真的想知道反派欢为什么屠戮鸣州,明明不像失去理智,不像丧心病狂,看起来挺正常一个小伙。
少年坐到她身侧来,与她隔着一些距离,示意她抬头望,“看见什么了?”
赤红色的法阵笼罩天空,乌压压一片,血云翻涌,密密麻麻的符文透着光亮。
“阵法。”
“看核心。”
阵法之外是乌云和紫色雷电,核心是一道黑色,像黑洞一样,两边狭长,是眼睛的形状。它像蜘蛛网的中心点,所有细支最终都汇聚到其上,而细支上闪着邪恶光芒的符文,负责抓取人死后的魂灵。
简单来看,就是人命作为养料,由错综复杂的树根吸取以滋养大树。
说成“养料”并不确切。
秦肖肖发现,“死的人越多,裂隙会越大。”
不是养料,是毒。
“天和人是相克的。”
少年点头,满意道:“还不是太瞎。”
秦肖肖看向他,这话像青春期的小男生在逗女生玩一样。
“人是精气之魂,天人一体,精气该补天才是,唯有鸣州,天与人相克。古战场留下的裂隙本可以自愈,却因为相克的人而长久不愈。鸣州人活着是在争天,死了是在损天,他们原本就不该是人,而该是尸或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