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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弱万人嫌意识觉醒后(182)+番外

作者: 燃鸦 阅读记录

其实毒发后的他,根本就没什么力气的,我可以不费力地推开他。

可我却并没有,而是任由许桑衡将木簪抢走。

这枚木簪已经很旧了,因为长期没有佩戴打理,所以呈现出一种发陈的难看的黄色,且上面还有干涸血迹,很深,一直蔓延到簪尾。

但就是这么一枚难看的木簪,许桑衡却像个宝贝一样,将它捧在自己的心口。

“妙妙。”

他无比温柔地轻抚着木簪,仿佛这木簪便就是他最割舍不下的挚爱,他嗓音喑哑地,一遍遍轻唤。

“妙妙…妙妙…”

“别怕…我很快…很快就来陪你了…”

“你还认得我吗?”

我便是再愚钝,这个时候也觉察出许桑衡的失常了。

我耐着性子,对他道,“你看看,我是谁?”

许桑衡闻声,才迟缓地转过眼。

他直直地盯着我,一直未有吭声。

忽然,他再度痛苦得昂起脖颈,发出低低的,压抑着的嘶吼声,手中的木簪应声掉落,他便抱住脑袋,不停地在暗室中翻滚,来回撞击,想以此来减轻痛苦。

我现在方知他为什么要在暗室里面都铺满软布了,原是不这样,他就算没有等到毒发身亡,都会先自残而死的。

“救我…救我…”

许桑衡冲我不断哀嚎,我从未听过他的这种声音,像是从喉腔里硬生生挤出来的一样,又尖锐又难听。

我想到许桑衡从前那清润好听,总是很温文的声音,不知怎的,眼中一热,就滚下了泪水。

我抹了抹脸,半拖半拽地将许桑衡从暗室中拉了出来。

而后,我又很费力地将许桑衡搬到了他书房后面的卧室榻上。

做完这一切,我早就不剩什么力气了,气喘吁吁的,但我顾不上休息,开始翻箱倒柜地去找那个小瓷瓶,没想到,还真被我在许桑衡卧房里的一个小箱匣中找到了。

许桑衡此时应该被痛到快要晕厥过去了,他紧阖着双目,平躺在卧榻上,胸膛几乎看不到任何起伏。

我赶紧倒出一粒药丸,掰开他的嘴喂了进去。

吞下药丸后,许桑衡的气息平稳了些许。

我松了口气,想不明白,许桑衡为何宁愿将自己关在暗室中,毒发死掉,都不愿意吃这个药了。

还有,他到底为何要骗我?

为何要以己炼药,给我治病?

我有好多好多的疑问,想要问他。

可我实在太过疲倦了,不剩一丝力气,索性就这么趴在他身上,也沉沉昏睡了过去。

13、

睡梦中,好像有一只手悄悄地抓住了我的手。

我下意识地回握住,依旧冰冰凉凉,应是许桑衡的手。

于是,我也没有管那么多,就这么抓着他的手,重新沉入梦乡。

这次我一睡就睡了很久,直到被王府里嘈杂的人声惊醒。

咦?

王府里不是没有人了吗?是谁在说话?

我爬将起身,推开门,循着人声走去,原来是王府里那个马奴正在教训自己的儿子呀。

我认得他的儿子,叫桑衡,跟我一般大,今年才十三岁。

他正跪在马厩,双手则被那可恶的马奴用粗绳捆住吊起,十几岁的少年人,身体还很清瘦,被这么吊着,全身的重量就全压在那双手腕中,几乎是很难承受住的。

但他始终一声不吭,紧抿着唇,连句求饶都不曾有。

他那马奴爹爹就这么坐在一旁的凉凳上,神色不明地转动着手中的马鞭。

也不知桑衡究竟被吊了多久,许是一个时辰,又许是两个时辰,我看得都有些累了,桑衡自也更难受,他的手脚都在抖,连带着被吊起来的绳子,也在抖。

那马奴终于走了过来,阴鸷着眼,挥动手中的马鞭抽在地面,厉声质问,“今日去做什么了?”

“没,没做什么,就是去院里清洗马刷时,看到一只黑猫卡在树中,我把它救下来,正看到公子带人从院中走过…便…便偷偷多看了一会儿…”

许桑衡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我今天还看到他在那里逗黑猫呢,没想到,他也在偷偷看我啊?

然而,那马奴听了这话,面色竟陡然变得更加难看,他断喝道,“公子?”

“公子是你这等贱种能看的吗?!你可不要认不清自己的身份!当初要不是老子抱回你,你早就饿死在大街上了!老子是你的恩人,是你的爹!你居然敢为了看公子误了干活的时辰,害老子被管事的骂,今天老子要不好好教训教训你,你怕是都掂量不清自己的身份了?”

话落,那马奴就挥着马鞭毫不留情地甩在桑衡消瘦的脊背,他被打到重重一颤,紧咬的唇角也堪堪落下几丝鲜血。

饶是如此,许桑衡依旧没有求饶。

我都有些钦佩许桑衡了,我数不清马奴究竟打了他多少鞭,但总之应该是很多的,因为他的短衫都被打得碎裂开来了,露出了伤痕累累的后背。

马奴打完许桑衡,仍不觉解气,竟解开马厩里的马,将马牵到桑衡跟前,我正不知他要做什么,然而下一刻,他就指挥着马匹踩踏向许桑衡。

“哈,你小子不是硬气吗?老子今天就让马踩折你的腰,看你以后还硬气不硬气得起来?”

那马奴脸上洋溢着古怪的笑容,他好像很喜欢这样折磨这个养子,当他看到许桑衡抱住脑袋,在地面不住地翻滚躲避,却还是被受惊的马蹄生生踩折肋骨,口吐鲜血时,竟拍手叫起了好。

仿若桑衡根本就不是人,而只是一件供他取乐,满足他变-态嗜好的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