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弱万人嫌意识觉醒后(49)+番外
“你是说许章驰啊?”
外祖提到他,顿时没了好神色,语多不屑,“他有何好挂念的,他好得很!”
我微微颔首。
顾氏和许氏之间自我养母过世之后,就不大来往了,但常规通信还是有的,现下听顾道海的口气,许章驰那边应该是一切正常。
我还想再问问许桑衡的事,顾道海却霍然站起身,冲门外一声叫骂,“泼皮奴才!怎么干活的!你把他给我抱远点啊!今日府中有贵客,莫让他冲撞了客人!”
12、
我回首一看。
原来是顾元义的儿子,我那刚满五岁的表弟,顾卓。
顾元义和其夫人卢氏成婚多年,便只得了这么一个小孩,生得粉雕玉琢的,很是可爱,奈何顾卓两岁那年烧坏了脑袋,一直痴痴傻傻,顾家人甚不喜他。
顾卓大约是看到了我,所以冲进了院中,还不停拍手笑道,“表兄来了!又一个表兄来了!两个表兄陪小卓!两个表兄都来陪小卓了!嘿嘿!”
我见状,主动从下人手中牵过顾卓,对顾道海说道,“外祖,我来照看小卓罢。”
第027章 迷雾重(三)
13、
“小卓。你方才说,两个表兄,是怎么回事?”
我牵着顾卓一路走到后院,蹲下来看向他,“是不是除了我以外,还有其他人在外祖家啊?”
顾卓这个时候又不说话了。
他眨巴着眼,从兜中取出一个藏好的酥糖,递给我,“表兄吃糖!”
我接过那块被顾卓藏了很久,都快要化掉了的酥糖,一时间百感交集。
顾卓算是顾家当中难得有人情味的了。
前世,我来顾家时,顾家人皆对我横眉以对,但只有顾卓会常常陪我玩耍,还会同我分吃糖糕点心。
这顾氏之人都只会攀炎附势,反倒不若一个傻了的娃娃待人真挚有情。
我有些心疼地摸摸顾卓的脑袋,将糖纸剥开,塞入口中。
“好好吃,谢谢小卓。”
顾卓不好意思地笑了。
随后,又开始手舞足蹈地拉着我陪他玩,还指着院中的高树,对我道,“大黑鸟,哥哥,大黑鸟,好多大黑鸟,嘿嘿!好多大黑鸟在树上飞!”
我的心陡然沉下。
许桑衡难道当真躲在顾府,秘密地做些什么?
14、
我在顾府逗留了大半日,都未见到任何可疑之人。
期间,我还避开府中来往的仆子,悄悄去到正厅门前,想听清楚这些人在说些什么。
奈何,正厅虽然一直有人在说话,但他们好似是刻意压低了声儿一般,我并不能听得分明。
约摸到了快至暮晚的时候,此些大臣们才陆续散去。
顾元义也将好回府,同我们一道用了晚膳,之后,顾元义说自己有公务要忙,就去了书房。
元灵也催我该回宫了。
可我望着已晚的夜色,对顾道海道,“天色太晚了,我有些乏累,可否在外祖家歇上一晚,明日再走?”
顾道海原本还有些犹豫。
我将好在这时重重地咳了几声。
他见我咳得厉害,便应允了,叫人为我收拾厢房出来。
但入夜之后,我却并没有睡觉,反倒蹑手蹑脚地跑去后院,那个顾卓说看到过“黑鸟”的地方。
此时万籁俱寂,只有风吹动树叶沙沙作响之声,我在树下站了足足有半盏茶的功夫,也并未看到想象中的黑衣人。
看来,是我想多了。
顾卓本就心智不全,他的话,原本也不可以当真的,说是黑鸟,也许正是巧合罢了。
我转身要走,忽然听到院落角落的暗影处竟传来了叶片被人吹响的声音,这声调先是很急,伴随着高昂的曲哨响音,我头顶的两棵参天高树的枝叶亦抖动得愈发厉害,但很快,调音便缓了下来,成为了连贯曲声,树顶也再次恢复平静。
曲音幽幽穿风而至,我却不自觉地握紧双手。
是许桑衡!
许桑衡会用叶片吹哨吹曲!
他小时身份低微,哪里有何乐器学来解闷,哪知,某次竟撞见许桑衡摘了一片绿叶横在口边吹奏。
小小的一片叶子,就像变戏法似的,被他吹出各种曲音,我看得发了痴,要他教我,他却笑着对我道,妙妙学不会的。
我那时觉得许桑衡是在嫌我笨,便生了气,好几日不肯理他。
最后,许桑衡只好拉住我的手,在我的掌心写道,妙妙想听什么,我都为妙妙吹奏。
而现在,许桑衡所吹,就是我当日在王府中听过的曲调。
我双目微暗,冲着院落角落喊道,“许桑衡!你给我出来!”
15、
许桑衡现身时,虽我已有心理准备,但仍旧是又惊又气。
“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竭力保持住平静,霍然望向他。
“我怎么不能在这里?”
许桑衡缓缓向我走来。
他的声音不同于以往那般清润好听,反而有些冷,如同碎冰击石,半边脸也隐在夜色之中,晦暗不明。
“妙妙,你大晚上不睡觉,在院中逛荡,不就是为了见我吗?”
许桑衡愈发逼近。
这时我才看到,他的腰后居然别了把长刀,而一股难以言喻的血腥味,自他身上蔓延开来,如丝如网。
我汗毛微竖,底气亦然无存,连声音都低了下来,质问他道,“你来上京一事,父王可知晓?圣上又可知晓?”
许是他目光当中的侵略性实在太强,我竟失了胆量去揭穿他的阴谋。
毕竟我没有任何自保手段,若他当真要杀我,我是绝无还手之力的,我不提顾府出入的那些官员,也不再提自己被人跟踪监视,只就抬起一双眸子定定看他,“你我身份特殊,你这样私自入京,万一被圣上发现我们的身份,是会连累父王,连累许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