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嫁(186)+番外
恰好是左边。
程禧瞪他。
“忘了你哭哭啼啼藏我被窝了?”他比划口型。
她张大嘴,“忘了。”
“你以为我母亲不知道你在床上?”周京臣扬眉梢,“我替你求情了,她装不知道。”
他出其不意,又一拍。
程禧恼了,踩他的皮鞋。
茶桌猛烈一晃,华大伯父低头瞧,周京臣在前一秒收回手,惊险躲过“抓包”。
“我承诺母亲教禧儿书法。”他嗓音染了笑,“朽木不可雕也,写得乱七八糟。”
程禧吸气,吐气,憋得肺胀。
周京臣打量她,几分宠溺,几分骄傲,像男人待女人,也像哥哥待妹妹,不加掩饰,又无从挑错,“跳舞可以,戏腔也凑合,琴棋书画是一点不精通,白学了。”
“书法我没白学。”她反驳。
“人来疯,是吧。”他扬下巴,窗台的书柜摆了围棋象棋和笔墨纸砚,“写一幅字。”
1、2、3号的包厢是专供权贵,权贵大多喜欢附庸风雅,显示文化内涵,这家酒楼很会配合,包厢里消遣的东西十分高雅。
程禧铺开宣纸,研了磨,“写一首诗。”
周京臣心知肚明她什么水平,大概率要出丑,忍了笑,“写。”
她伏案,握笔。
“手腕立住。”他拿了茶匙,金属柄敲她的腕骨,“太软。”
程禧发力。
“笔尖悬,笔杆垂直。”
“要不你来!”她递出笔,一甩,墨汁飞溅,鼻子黑了一块。
华大伯父和李韵晟大笑,“京臣,你由她写。”
周京臣不吵她了,自顾自饮了一口茶。
她一边写,一边念叨,“枯藤老树昏鸦,汤圆芝麻山楂,一锅装不下,又黏牙,又不好消化。”
华大伯父看书法字,再看她,如遭雷劈,摇了摇头。
程禧咬着毛笔的穗子,“哥哥教的。”
“你教的诗?”李韵晟难以置信。
周京臣面容寒森森,“我这么教你的?”
“对。”
“京臣是理工科的高材生...不擅长诗词。”李韵晟喝茶,杯子遮笑。
程禧添第二轮茶水,添到周京臣这里,她小声,“让你揭我老底。”
他抬眸。
午后阳光乍泄,仿佛是流淌的波浪,漫过她脸,白腻俏丽。
那一滴晕开的墨汁,灵动得活色生香。
“满了。”他提醒。
杯满了,茶壶没水了,她去水台续,返回来,周京臣手势示意她,“弯腰。”
她不理。
“有一条肉虫子。”他波澜不惊的,“钻你衣领了。”
程禧抖动着,弯下腰。
周京臣蘸湿了纸巾,擦拭她鼻尖。
她盯着他动作,微微斗眼。
男人一笑,手背轻叩她额头,“斗久了,眼睛回不去。”
“禧儿今年嫁叶家?”华大伯父忽然问。
“没定日子。”周京臣扔了纸,“订婚仪式还没办,结婚太早。”
华大伯父神情莫名地凝重,“尽快办吧。菁菁跟我说,外面有风言风语了。”
“关于我吗?”
“关于三个人。”
第165章 不打算结婚了
周京臣泰然自若,“那华伯父相信吗。”
“你不好奇是什么风言风语吗?”华大伯父目光锋利。
“既然是风言风语,没必要介意。”他收拾着笔墨纸砚,“岳母住院一个月,我和菁菁在床边陪护,为了岳母不留遗憾,仓促订婚,给菁菁名分,大伯父是了解的。”
“你确实尽心。”华大伯父认同,“二弟妹立了一份遗嘱?”
“是。”周京臣笑。
“什么内容?”
他坦白,“涉及大伯父和二叔。”
“我帮不上什么忙。”华大伯父猜出一二了,当场撇清,“我在部队是有军衔,可论实权,我不如你父亲。我发号施令,市里的各个部门会听从吗?我有心无力啊。”
周京臣和华大伯父的气氛,有一种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的深不可测。
一人揣着八百个心眼子。
互相试探。
“大伯父的声望高,是整个华家的领导。您帮不了我,至少助助威,有您做靠山,菁菁也踏实。”
华大伯父挥手,“菁菁出嫁了,是你们周家人。我只是伯父,不是亲爹,不干涉侄女的生活了。”
说完,站起来,“二弟妹的葬礼很隆重,京臣,多谢你操持了。”
他走出包厢。
周京臣凛冽眯眼。
“这个华老大,对外称自己是大老粗,分明是猴精!”李韵晟表情也耷拉下来,“以后周家有麻烦,他十有八九不管。”
“无妨。”周京臣也站起,“菁菁的二叔是最后的底牌。”
......
3号包厢到1号包厢,拐个弯。
周京臣一推门,华菁菁先发制人,“禧儿呢。”
“去宴厅了。”他坐下,“她手指有伤。”
华菁菁在对面的沙发,“我清楚。”
“照顾你受伤的吗。”
“她这么说的?”
华菁菁滴水不漏,诈不了。
“她没说。”周京臣撩眼皮,不咸不淡一扫,“她不爱告状。”
“早晨在老宅,她不是向爸爸告了你一状吗?”华菁菁嘲笑一般,拆他台。
他后仰,枕着椅背,“除了告我的状,她不告任何人状。”
“母亲病逝,我难过。”华菁菁摩挲着中指的婚戒,“没心情吃喝,禧儿过来送水,我冲杯子撒气了,一摔,误伤了她。”
周京臣看了一眼光洁的地板,新清理的,“你什么人,她什么人,我心里有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