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河西(99)
等七爷心想事成得朝廷封赐的时候,她就该功成身退让位了。
如此,她还是要攒银子的,冯妙嫦决定原先说好的奉银她得接着扣呢。
想想离开时腰揣着大把银票,啥不好也想开了。
睡得照样香,第二天还是精精神神的冯妙嫦。
大早上山胡部装了几车毡毯和肉干给送了过来。
又休整了一日,山胡的几车货和七爷黑吃黑的几车货一起装了,装着六千两本钱,洪四带着商队又出
发了。
这回有七爷留下的一百骑兵护卫,比上回要威风多了。
七爷带出来的骑兵个个晓勇异常,在西边和最善战的撒尔人都是一个顶俩不落下风。
有这样一队人马,玄字就不用跟出去那么些了。
这回是玄七玄八两个带着队,下回可能一个玄字的就够了。
这样一支人马拉出去,其实就是给沿路军镇亮家底儿。
看见了没,我们都是用骑兵护卫商队,低了一百骑兵都拿不出手,你要有什么想法,先掂量掂量吧!
商队走了没几日,散出去的货就返齐了利钱。
听玄四说,前阵子七爷又收上来二千人,这回出去也断不了收人。
也按两千人算,再算上山胡的一千兵,就是六千人了。
六千人加两千匹战马的吃喝,还有饷银,一个月得三千大几百两银子呢。
稳妥起见,平日得留够两个月花用的银钱才行,所以这六千两是不能动的。
冯妙嫦体会到了,养兵马就跟填无底洞一样,太烧银子了。
赶着挣赶着花,手里根本存不住银子。
到这会儿,她都挣回了快九千的银子,还是穷得响叮当。
当然再穷,她也没忘给自己的奉银点出来叫忍冬收着。
商队走了,冯妙嫦就带着贾大这些忙开马市的一堆事。
忙起来早出晚归的,更给七爷抛脑后了。
只有回院子看到苦巴着脸的西岭,她才有一瞬想起自己还有个在外面音讯全无的夫君呢。
不过谁在乎呢!
早前七爷在外面,虽不会给她捎信,但三不五时就会给西岭传消息,西岭收到信转头就会给她念叨,所以七爷在外面的动向她都会知道。
这回七爷罚了西岭禁足,禁肉,禁言一个月还不算,往回传消息也是给留家里的玄四,且都是有事说事,别的一句没有,所以府里对七爷的动向一无所之。
先头忍冬和茯苓还觉着七爷罚西岭就是做做样子,根本就是轻轻揭过。
听玄四说了才知道七爷是拿捏了西岭的七寸,罚的才叫狠。
西岭平生三大乐事,满哪晃荡不够,吃饭无肉不欢,走哪儿都要和人扯闲篇,少一样,他这一日就不痛快。
现在七爷都给他禁了,不让出松风院,不让吃肉,不让说话,别说一个月,只一天他就生不如死了。
忍冬两个将信将疑,等三天后看着霜打的茄子似的西岭,两人信了,心里痛快不少。
这么半个月下来,看着西岭憋的逮着个人就开始打转转,人走哪儿他跟哪儿,快魔怔了。
就这样,西岭也一点不打马虎眼,真的没往松风院外迈出一步,没吃一口肉,没说一句话,有事不是比划着,就是拿纸笔写了,看着忒凄惨了些。
当然玄四也没落好,他虽不知道西岭编瞎话的事儿,可婚事是他先找西岭提的头,七爷就定他是帮凶。
这不,七爷就给他留府里看家了,还给西岭那摊子管家的事都交给他了。
玄四哪受得了这些琐碎事,几天下来人就憔悴了。
来松风院和西岭站一起,妥妥的难兄难弟。
看着这样的两个,气也气不起来了。
不提这件事,两人待冯妙嫦是真尊重周到,日子还要过下去,冯妙嫦慢慢也就放下了。
她这样大度不计较,西岭和玄四待冯妙嫦越加恭敬,有事必跟她请示,再不肯自专。
七月二十日,冯妙嫦派贾大带着人往高陵城去布置准备。
玄四收到玄五的飞鸽传书,说山胡那里不用这边操心,七爷会派人马护送马和羊过去高陵城。
七月二十二日,冯妙嫦带着玄四这些也打马出发。
山胡回来后,冯妙嫦每日都要带着忍冬和茯苓两个练习骑术,这样日日不辍的,三个人的骑术都很可看了。
红枣神骏又通人性,它又认准了冯妙嫦,一人一马十分默契相得。
就连木香几个都夸夫人的骑术不比山胡女人差。
这样能大把挣钱,能打马驰骋的夫人,在玄四这帮人眼里多了几分不同。
一路快马,两天的功夫就到了高陵城外给辟出开马市的地儿。
才二十四日,还有两日,原想着早到两日看哪里有疏漏给补上,却不想已是晚了。
这边卖家还没到,买家已经全齐了。
沿着贾大圈起的马栏,那几家连帐篷都搭好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部族迁到这里了呢。
贾大陪着冯妙嫦挨片巡视着,小声跟她回禀,“夫人,不止那四家,南边有几家打听着也来了,不卖他们么?”
冯妙嫦想了一下,“既来给咱们捧场了,也不能叫他们空手而去,到时一家卖个三五十匹吧。”
“还得夫人来镇着场面,再晚会儿,我是压不住了。”贾大长出口气,“夫人你是不知道,他们比我还先来的,这几日我都是在他们眼皮底下干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