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等沈椿回答,便异常平静地道:“我在想,这次若是找到了你,我就把你锁在我身边,让你一生一世不得离开。”
屋里的空气忽的凝滞。
他说出这句话之前,在沈椿心里,他一直是冷漠而理智,他之所以拦着不让自己和谢无忌相认,是因为他不想坏了自己和家里的名声,他想让她怀孕,让谢无忌成婚,这一切都是权衡之后的理智考量,能够付出最小的代价得到他想要的结果。
短短几天,他好像换了个人一般,沈椿忽的毛骨悚然起来。
她站起身,惊恐地向后退了几步,语无伦次地道:“你不能这样,你为什么,你凭什么...”
她尚未退出几步,脚踝忽的一紧,她没保持好平衡,踉跄着跌倒在地上。
她这才看清楚,自己的脚踝上不知什么时候套了一根赤金色的锁链,这锁链打造的轻巧灵便,乍一看倒像是装饰用的脚链,轻的几乎毫无分量,难怪她醒来没有第一时间觉察。
而锁链的另一端,拴在了谢钰的另一只脚上。
沈椿惊呆了。
谢钰撑起身子向她走近,脚上锁链哗啦啦作响。
“昭昭,我同你说过,”他语调如此:“我能。”
......
谢无忌即将动身去往突厥,在这之前,他还有一桩很要紧的事儿没做,未免束手束脚,他彻底摆脱了和崔家的婚事,
他本想带沈椿一道走的,令人在长安城里搜查了两日都没发现她的踪迹,谢无忌一拍脑袋,终于反应过来,立马吩咐心腹:“你去盯着谢钰。”
这下没过两个时辰就传来了动静,心腹回报:“参将,昨天夜里,小公爷擦黑去了趟郊外,我们的人没敢跟的太近,只留意到他去了龙灵山上。”
谢无忌拧眉思索片刻,忽的低骂了声,一扬披风便纵马跨出了府门。
第066章
谢钰又抬眼看向窗外, 淡道:“这里是郊外的驿馆,等明早我会带你回长安。”
沈椿简直毛骨悚然,身子不住地向后缩。
对付谢钰,求饶或者发火都是没用的, 当务之急是先想法儿让他把两人之间拴着的锁链解开。
沈椿捂着小腹:“我, 我想小解, 十万火急。”她软声恳求:“我人就在这儿, 也跑不了, 你能不能先把锁链打开?”
她就不信,谢钰这种目下无尘的神仙还能看着她解手?
谢钰垂眸静静地看了她片刻,忽的把她打横抱起, 绕过一侧的屏风。
沈椿还没反应过来他要做什么,他就调整了一下姿势, 两臂把着她的两条腿——就是小孩把尿的姿势。
他手指已经灵巧地挑开了她的腰带,沈椿快吓疯了,不要命地挣扎:“你干嘛!”
她的裤子已经被褪下,底下光溜溜的钻入一股凉风,她觉得羞耻无比。
谢钰将两条腿微微分开:“你不是要小解吗?”
沈椿死死掐着他的手臂, 惊慌失措:“不要不要,我不解了!”
谢钰长睫垂下:“人有三急,总是憋着容易伤身。”
沈椿拼命摇头:“我不急, 我一点都不急。”
谢钰低头仔细帮她整理好衣裤,又抬眸看了她一眼, 眼里淡淡嘲意:“不是十万火急吗?”
他分明是什么都明白了,却顺着她的话故意作弄她, 沈椿险些气了个仰倒。
她气的声音发抖:“夫妻本就是讲究个你情我愿,你这样锁着我又有什么意思!”
她哽咽了下, 竭力镇定下来:“你这么跟我一直锁在一起也不是个事,你又不是没事干的闲汉,你要去衙署办公,去外地办差,去宫里见皇帝的时候怎么办?难道也走哪儿都把我拖着?!”
她越想越觉得有理,心里悄然松了半口气。
谢钰一眼看出她心中所想,轻声道:“等回到长安之后,我会带你去别府另居,到时候你只管在府里安心修养,无事不必外出。”
他安抚似的摸了摸她的后脑:“即便你我百年,也是要葬在一处的。”
沈椿霍得抬起头,愤愤地看着他。
她之前以为,谢钰虽然冷淡迂腐,但总归还算是端方君子,谁知道他如此偏执!
她又是害怕又是愤怒:“你是打算关我一辈子了?”
“本来是不想的...”谢钰缓缓道:“但方才你还是没想明白。”
她又气又怕,禁不住呜咽了声,委顿在地上哭个不住:“我又没做对不起你的事,你为什么要这样待我...”
听她问到这个,谢钰面色终于显出一点冷淡来,他慢慢重复:“从没做对不起我的事...”
他一掀眼皮,眼神锋锐:“自你我成婚,我对你称得上一心一意,谢家夫人应有的尊荣我也未少你半分,你也曾应允过要和我白首偕老,但长兄一来,你说变心就变心,二话不说便扔下了一封和离书要弃我而去,你又置我于何地?!”
这些话谢钰囤在心头许久,只是他素来高傲自持,不愿说出来让自己像个被人抛弃的怨夫一般,但被沈椿这般诘问,他终于忍不住说出了口。
沈椿惊住,下意识地反驳:“谁说我是为了谢无忌才跟你和离的?”
她觉得自己冤屈极了:“那次在行宫里我被人下了药,是谢无忌仗义出手救了我,我那时候才认出他是原来那人,你凭什么说我变心了?!我要同你和离,跟谢无忌一点关系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