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椿简直一团乱麻。
先是谢无忌撒了弥天大慌骗她,她为了救吴阿双被哥舒那利捉住,现在谢钰不知道为何又突然出现,屁股后面还有谢无忌撵着。
她被谢钰压在身下,谢无忌就在外面...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她简直快厥过去了。
不过谢钰没给她多想的时间,他略顿了下,道了声:“得罪了。”
抬手就开始脱自己衣裳,很快露出上半身清薄流畅的肌肉。
他迟疑了下,伸手把沈椿的鬓发拨乱,正好遮挡住她的脸。
做完这些,他放下床帐,倾身压下来,做出和她亲密交缠的姿态。
谢无忌在外喝了声:“搜快点儿,别耽误时间!”
外面女人的尖叫声和男人的呵骂声越发响亮,谢无忌眼下是全无顾忌,冷嗤了声,手起刀落,转眼就有三四个男女被抹了脖子。
这下再没人敢反抗,只能听见女子低低的哭声和男人倒吸凉气的声音。
血腥味飘进屋里,沈椿眼睫颤了颤。
尽管她已经知道谢无忌绝非善类,但此时此刻,她才清晰无比地意识到,原来她小时候喜欢的人从未存在过。
谢钰不是他,谢无忌也不是他。
谢钰和她离得极近,近得能捕捉到她脸上的每一个细微的表情,谢无忌一开口,她神情便随之变幻。
他心中酸涩难当。
他再次倾下身和她贴近,准确无误地衔住她的唇瓣,拖出那条软舌纠缠不休。
他终于如愿,看到她目光落到自己身上,看到她的神情为自己变化,看到她身体为自己反应。
谢钰胸腔缺失的部分好像被填补了一点。
沈椿被吮得舌尖发麻,下意识地挣了挣,这间房的大门忽然被人一脚踹开,她身子一僵,立马不敢动了。
她甚至配合地攀上谢钰双肩,和他做出一副亲密姿态。
谢无忌踹开房门一进来,就看到床幔里两个朦胧身影纠缠在一处,隐约还有啧啧响动——显然又是一对颠鸾倒凤到不知外物的狗男女。
根据他的了解,谢钰不会做出这等苟且之事,就好像洁癖不会待在粪坑一般,谢无忌有些不耐烦地皱了下眉。
但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是高喝道:“穿好衣服,滚出来!”
沈椿紧张得手心汗湿,谢钰安抚地轻拍了下她的肩头,一手按在剑上,压低嗓音:“恐有不便。”
谢无忌面色一冷,刀尖一挑就把床幔挑开了小半,沈椿心里直呼完了,绝望地闭上眼。
恰在此时,忽有人报道:“参将,方才有人看到他们带着吴匠人往西边儿去了,怕是要出河道东!”
谢无忌立马收刀入鞘,大步出了平房:“走!”
等谢无忌带着人离去,一切逐渐平静下来,谢钰才扶着她起身:“走吧,我先带你出去。”
沈椿忍不住问:“你怎么会在这儿?”
谢钰并未隐瞒:“我察觉到谢无忌和突厥有所勾连,一路追踪至此,在他对吴匠人下手的时候,我趁机劫下了吴匠人。”
沈椿这才想起件事,一把攥住他的胳膊:“吴匠人的闺女,吴阿双也被他的人捉走了!”
她不等谢钰张口,就急急地把从昨晚到今早的事儿三言两语说清楚了,又焦急道:“吴阿双是吴匠人的独女,谢无忌一定会拿她威胁吴匠人,拿到那张图纸的。”
她懊丧至极:“都怪我,要是我再警惕一点,阿双就不会被那个突厥人带走了!”
谢钰一直表情沉静,直到听她说她把吴阿双顺利从谢无忌府里带出来,他神色才微微起了变化。
听到吴阿双被带走,他也只是道:“与你无关,你已经做的够好了,刘千户和吴匠人是几十年的交情,吴阿双更是他义女,她向他求助并不为过,谁能想到他竟也是突厥细作?退一步说,是吴阿双执意要见刘千户,这虽然不是她的错,但更怪不得你。”
相反,若不是她尽力帮助吴阿双,也不会被哥舒那利送到军营里,险些酿出大祸。
他想了想:“你已经尽力了。”
她和谢钰认识这么久,这还是谢钰第一次说这么有人情味儿的话。
沈椿忍不住看了他一眼,被他拉着出了军营。
......
“...无忌,无忌你听我说,我真是为了你好,你对那女人掏心掏肺,可她却吃里扒外放走了吴阿双,我也是替你不值啊!!”
哥舒那利脸色惨白,‘砰’地一声跪倒在谢无忌面前。
谢无忌虽然没追上谢钰,但有吴阿双在手,他心里倒也不慌,先带着人返回了信阳城。
没想到他刚回来,哥舒那利便告诉他沈椿带走了吴阿双,幸好吴阿双已经被他及时抓回,但沈椿依然下落不明。
谢无忌察觉出他神色有异,立刻抓来他身边人审问,这一问就问出了沈椿被他送入军营的事儿,吓得哥舒那利连连磕头求饶。
谢无忌垂眸看了他片刻,忽然笑了笑,伸手将他扶起:“五哥,你先起来。”
按照突厥的辈分,哥舒那利算他兄长,只是之前两人对彼此都是以职位称呼,这还是谢无忌第一次待他如此亲近,他难免
受宠若惊,大喜过望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无忌,你若是实在舍不得那女人,我亲自把她接回来,向她赔礼道歉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