赴会(101)
蔺长同:“我们相信你会去查。”
“的确,”潮声说,“我带人去查了。没找到端倪,只掀了那儿贩毒的窝点——上次市南分局一面,我押回来的人就是黄有为。醉吴姬和风物酒吧,算是收售货的关系。风物酒吧从醉吴姬进货。”
两人盯着桌面思索,没插话。
潮声对蔺长同说:“虽然你进账两百万和跟醉吴姬洽谈最后都报了警,但整件事始终算是和你有牵连,我当时不认为报警能洗白什么,贼喊捉贼的人也不在少数。”
蔺长同看向她:“直到……”
“直到八月三十一号海里跳崖。”潮声说。
“怎……”蔺长同俊眉一敛,没再出声。说到底海里和他没关系,他知道在座哪一个都比他更着急,他也向来不是操闲心的人。
潮声凝重道:“海里趁我出任务不在家,跟人走了,去了东郊,跳海了。”
东郊也算城东的辖区,只不过太偏远,除了滨海地带有人活动,山区根本荒芜得不能再荒芜,前两年倒是说要开发成景点,到现在也没落实,就那么荒着了。
听潮声这么说,蔺长同就明白为什么她来城东分局了,她要查海里的死。
潮声说:“而我那天和缉毒大队的弟兄一起出任务,情报的来源窝点,就是当初管醉吴姬和黄有为的那波人。最后我们扑了个空,毒贩没有交易,反倒是我回家之后,海里不见了。”
“所以从始至终想要害海里的,都是他们。”蔺长同说。
潮声不置可否,“他们把矛头指向你,来洗脱自己的嫌疑。你那两百万是洗钱洗出来的,一直查不到源头,我正在查他们的账户两头比对,需要些时间。”
“但是为什么呢?”秦与忽然说。
没人回答。
没人知道为什么,所有人都想不明白这个问题——为什么一定要害海里?
蔺长同小指颤了颤,他低头把秦与送他的尾戒从右手换到左手,再从左手换回右手。他有些来自本能的焦躁。
桌底下,秦与默默摁住他的手然后十指扣紧——跟你没关系。
秦与的掌心很热,蔺长同安稳许多,任他扣着了。
房间内安静一会儿,秦与说:“这是谋杀。立案了吗?”
“立案了,但没什么用。”潮声说,“没有直接证据。不管怎么问当时的目击证人,回答都是,她是自己跳的。监控和录音倒是能指向她被有心之人带走,但有心之人是谁,无从得知。”
蔺长同:“录音?”
“哦,你来之前我刚给秦律师听过。”潮声说,“重要内容刚才说的差不多了,那条录音也没什么价值,还可能引起不适。你还要听吗?”
“嗯。我听听。”蔺长同看向那支录音笔,里面是转录的证据。
音质一般。
“你别怕,蔺律师让我来的……”
“海里,你别再维护那个黑警了……”
“如果不是知道只有你能说服她,蔺律师也不会让我来找你……”
“你不知道吗?潮声,她是同性恋啊……”
“为什么查不出那个不存在的人,为什么你当时会被蒙上眼睛,为什么,最开始给你发短信引你过去的,是潮声……”
这里,潮声补了一句:“当时是有人通过伪造我的号码给她发了短信,不是我。”
但蔺长同像没听见,仍皱着眉低头思索,像在回想,但没有结果。
秦与偏头看他:“怎么了?”
蔺长同:“这个声音……”
这个声音,有一点儿耳熟,但只有一点儿,他想不出能匹配上的任何人,不像是听过,但又好像应该知道这个声音。
潮声敛眉:“你认识?”
蔺长同摇摇头,最终叹口气:“没事。”
“先这样吧,”秦与打断潮声的询问,“很晚了,光讨论也出不了结果,但这件事我们已经从无关人士成了被牵连其中的有关人士,有进展再联系。”
蔺长同偏头看了他一眼,才说:“虽然海里已经死了,但这件事没结束。有人的目的没达成,就还会有下一步动作。走一步看一步。”
潮声不喜欢被动,但目前也只能这样,能做的就是继续追查洗钱账户,还有那辆□□。
“好吧。”
一夜难眠。
昨天的气氛不适合,所以今天睡醒,蔺长同才把小酥肉从冰箱拿出来馏一馏,递到秦与跟前,“请吧秦法官,您的小酥肉。”
大上午的,秦与支在餐桌前打了个哈欠,搛了一筷子尝。
“怎么样?”蔺长同看着他,“口感不好我就再做一份。”
秦与闷声笑,“不用,口感特别好。你等我拍照片发个朋友圈。”
蔺长同:“……”
秦与举起手机拿摄像头对着他不依不饶:“你过来拿着筷子,对,夹一个,对对……那只手把盘子端起来……”
蔺长同:“好了吗?”
秦与:“不行,你把戒指戴到这只手,把戒指露出来……”
蔺长同:“……好了吗?”
秦与挑眉看他一眼,然后俯身从他筷子上把小酥肉叼走,说:“好了。”
蔺长同无奈地盯着自己男朋友,收回手。
一道小酥肉,一双美手,能凑够九张图,配文是……
是什么呢?
其实蔺长同的这双手他能写两万字作文,起承转合跌宕起伏,但是都不能发啊。秦与正抿嘴想着,顶上biu弹出来一条新闻。
他有时候挺烦这种新闻的,每次以为是新消息,结果拿起手机一看——《震惊!……》就很无语,又不知道怎么把这玩意屏蔽,只能划走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