赴会(43)
“秦与。”林幼说。
秦与看着他。
林幼:“那你能……借我点钱吗?”
秦与:“多少。”
林幼说:“一百八十万。”
秦与要气笑了:“你来找我就是为这个?”
林幼急忙:“不完全是的,我之前没办法才借的高利贷,现在一个人带孩子,我……”
“卡号。”秦与只低头看手机,并不想听那些家长里短。
“……”
秦晓飞和陶杏是最后一对开门出来的,他们的题目有些难。
林幼把秦晓飞带到单间,同样和他单独提了转让积分的事,秦晓飞说:“全都转给公主。”
这让林幼十分感慨。
十个人都被关进单间,林幼排出积分榜,把秦晓飞、郑岩、王坤仪和小陈小齐叫出来,说:“你们暂时被淘汰到结界外面了,来坐着玩点别的。”
于是垫底的五个人坐一桌在林幼的指导下开始玩《德国心脏病》,五十以内加减法愣是给秦晓飞算得一懵一懵的。
秦晓飞:我感受不到这个游戏的快乐。
单间里,蔺长同对着一张挂画犯难。
屋里很黑,只有茶几上一盏小夜灯照明,没有窗户,故作阴森的背景音还在那闹心地嘤嘤。小夜灯暖黄的光映在画上,勉强照清了那幅倒放的画。是半具乞儿的尸体。尸体没有下半,只有上身,倒在一个破碗前,烂了的脸还在直愣愣地看着天。
他有些反胃,偏开头缓了缓,最终直面那幅画,把他摆正。
几乎同时,一张卡片从画后面掉了出来。
蔺长同把它捡起来,对着小灯观摩。
『杀死那个小孩,然后我们一起长大。』
虽然很不情愿,但蔺长同确实得再仔细看看那幅画。
这是一幅油画,偏又用的黑白色调。离远了尚且能看出个大概,凑得近了只能感受到无数压抑分子,什么都看不清晰。
于是蔺长同远远近近地打量半天,终于发现延伸到画面外的那几笔可能不是行道树,而是半条入镜的腿,似乎还穿着长靴。
那么脚边跌落的也就不是花了。是破裂的王冠。
……
市南,看守所。
离日落还有一阵子,犯人们的娱乐时间刚开始。
“清场清场!”
一个后脖颈纹了条蝎子的壮汉粗声粗气喊了一嗓子,边上几个狗腿子立马开始张罗:
“蝎子哥要打牌了,臭鱼烂虾都滚蛋!”
“滚蛋滚蛋!你们也配打牌?”
“去去去,出去!”
有些新面孔还在犯懵,战战兢兢问:“那……那我们去哪?”
狗腿子就推搡着他们说:“边上图书室,或者看电视,随便你们。”
蝎子哥大马金刀地往马扎上一坐,满意地环视四周,然后,看见了一个准备去图书室的男孩。这男孩不瘦弱,但是也不算壮,一看就是常年混迹街头又营养不良的那种。反正自己给他来一拳他肯定完蛋。
他吹了声口哨,朝男孩骂到:“烂虾子!今儿还没扫茅房呢,准备上哪去?”
吴峡不予理会,仍旧走自己的路。
“哎!!别他妈给老子装聋!把他给我拽过来!”
几个狗腿子立马把吴峡扭了过来。
现在看守所管得严,哪哪都是监控,蝎子哥不能打他,手痒得很,干脆朝他脸上啐了一口。
“你有毛病?”吴峡骂了他一句,手被人拧着不能擦脸,心里十分恶心。
蝎子哥说:“底气足了是吧?碗也不洗地也不拖,让你扫厕所去,有意见?”
吴峡冷淡地说:“今天不是我值日。”
“你他妈……哦——哦呵呵呵,哈哈哈哈哈,我知道了,你又把那个靠山找来了是不是?”蝎子哥大笑,“叫蔺什么东西?”
“你个傻逼把嘴闭上!”吴峡大吼一声,又被啐了一口。
“你他妈才傻逼,个烂虾子,”蝎子哥说,“你看看人家,穿得好吃得好,真想管你早把你接走了,还能让你们哥俩混成这样?就你还死皮赖脸地上赶着抱大腿。”
吴峡脸上是两口泛酸的唾沫,叫他直犯恶心,只好闭着眼。
他想起蔺长同把他送进学校的时候,跟他说:“你的路要自己走。不是每个人都会一朝变成金凤凰,也不是每个人走到最后都能成金凤凰,人生而不平等。但你要堂堂正正。”
蔺长同没有施舍他,他给他留了做人最大的尊严。
蝎子哥还在骂:“我说,你别是他爹的私生子他才这么管着你吧?”
顿时,吴峡猛地一挣,抬脚蹬开两个狗腿子,挥拳往蝎子哥脸上招呼——
“放你娘的屁!!”
青年路剧本社。
蔺长同没来由地一阵心慌,他把这归结于那幅画太压抑。
咔啦两声,蔺长同扭头一看,林幼把门打开了,秦晓飞拎着两大兜子外卖:“蔺哥,你点的?快来挑挑吃什么。”
“你们先拿。”蔺长同其实每样都点了好几份,不怕不够吃,而且他也没有这么草率就用餐的习惯。
正好,他解了个密码要给林幼,“dm,来看一下0903对不对。”
林幼说:“对。打不开么?那这个盒子可能坏了。”
两人对着盒子鼓捣了一会儿,秦晓飞在外边咋咋呼呼说:“我的亲哥诶!这不是南吕雅居吗?!这么破费??”
蔺长同回了一句:“不知道你们口味,随便点的。”
盒子实在打不开,林幼说:“打不开就算了,我回头让这边店长看看。这个盒子里是一个兑换通道,你要是解开之后可以用积分换一些道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