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间老婆今天也在努力转行(50)
“你住哪儿?”
楼月西的房子面积不大,一室两厅,带个小阳台,贺烈刚刚看了另外一件次卧被他改成了书房,根本住不了人。
“我先在沙发上凑合两天,再买个可收缩的小床放阳台。”楼月西手上动作没停,他背对贺烈跪在床上,矜矜业业地把每一条褶皱拉平。
压下来的腰,翘起来的臀,修长的小腿,脚趾圆圆的透着一点粉。
贺烈移开视线,片刻后又移了回来。
“不住一间房怎么吸阳气?”贺烈问道,他不自在地咳了咳,翘起一根手指艰难地点了点空调遥控器,“也不是没睡过,我的房租。”
这话连起来说听着有点变味道。贺烈突然想起了新闻中出现的以性代租几个字。
他嘴唇翕动片刻,又抿紧了嘴。
楼月西起身,笑眼弯弯:“那就麻烦贺队了。”
两人随意收拾了下就去商超买了蔬菜、牛肉、日用品,转过男士内裤的时候楼月西停下脚步。
贺烈在后面用脚控制着手推车的方向,比楼月西慢点。
倒不是楼月西想欺负伤员,只是贺烈见他一会儿又去挑牛肉,一会儿又去装瓜果,推着车不太方便,主动接过来的。
“怎么了?”
楼月西没说话,比对一下尺码后唰唰唰丢了几条进去。
也是贺烈手贱,只有食指和中指能活动,他也能把内裤挑起来看商标上的尺码。
贺烈挑着眉,俊帅的面容看着有些邪气:“楼月西,你买大了吧。”
他声音不大,但是尾音拖得有些长,逗弄和促狭的意味非常明显。
楼月西耳朵尖都红了。
他伸手夺过贺烈手上的内裤,讷讷道:“给你买的。”
说完就想向前走。
贺烈闻言愣了愣,随即笑得更邪气,他脚尖一踢,购物车便向侧前方滑去堵住楼月西的去路。
“看来照顾得很用心。”他逼近楼月西,看着他红透的耳尖莫名心痒。
不过他忘了,逼急的兔子也会咬人。
“贺队,你、你原来的都快没有弹性了。”楼月西拧起眉毛,开始说教,“这样对健康也不好……我回去就给你丢了。”
如果忽略他红透的脸,他严肃的表情很像是那么一回事儿。
“我好不容易把它穿松,让它能顺利找到位置。小少爷说丢就丢?”
楼月西威胁人的表情实在是太可爱了,纤密的眼睫抖动得像是幼鸟的绒毛,贺烈忍不住继续欺负他。
楼月西臊得推着车就走了,贺烈老神在在地跟在后面。
结账的时候收银台前面排着很长的队,他们斜前方的一个男人正站在花花绿绿的货架前仔细挑选着什么。
“……你喜欢什么味道?”他压低声音问前面的年轻女性,“超薄还是螺纹?”
那女生红着脸掐了他一把:“你尽说浑话!”
两人也推着手推车,里面东西堆了不少,还有成套的碗碟杯具,显然是一对新婚夫妇。
贺烈移开目光,就见楼月西也刚把视线收回来。
他看着楼月西黑发里露出来的红红耳朵尖,心里生出一种微妙的感觉。
同居啊……
两人同住了大半个月,贺烈身体素质极强,右手上的伤很快结痂拆线了,只是左肩伤到了骨头,还得多养养。
他这模样一时半会儿参与不了任务了,杨局心疼他,给他放了一个月的假。
“你师父也结束云游回庆乌山了,你回去一趟看看他老人家吧。”
贺烈自伤好后从庆乌山下来就没回去过,算算也快大半年了,正好他还有事要请教玄云道祖。
他对楼月西说:“你体内的阴气我师父也许能解决,你也和我去。”
自两人同住一室后,贺烈注意到很多细节。楼月西的生活作息非常规律,晚上几乎不出门,就算是两人散步也大多在八九点钟就回了屋。
贺烈身上还残留着庆乌山上的痕迹,他睡得格外早,也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直到有次他半夜醒来,发现周围一丝光线也没有,他才发现楼月西入睡之前会将客厅、卧室所有的窗帘拉好,甚至连卫生间里的也是。
窗户密闭,连一丝风也无。
整个房间像是一个密闭的黑盒子,无端恐怖。
“贺队……抱歉。”
楼月西的声音从后面传来,贺烈回身,就见楼月西轻轻地掀开窗帘的一角,纯澈的月光如水般倾泻,照亮他的脸。
白得发青。
宛若尸体。
“今天十五。”
卦
农历六月十五, 月圆。
楼月西声音有些低落。
涛之起也,随月盛衰。实际上,随着月的阴晴圆缺改变的, 还有阴阳之气。
月圆之夜, 无疑是阴气最盛的时候。
楼月西将窗帘拉得大开, 转过身背对贺烈:“贺队,有时候我觉得,我已经不是人了。”
“我像个怪物。”
他伸出手指,肢体末端最容易出现异化,果然,附着的皮肤血肉已经呈现半透明状,背着月光, 能隐约看见其中的指骨。
月光绰绰, 他的身影更显单薄寂寥。
“说什么傻话。”
贺烈伸手将窗帘拉上, 把楼月西拽回床:“鬼是见不了太阳, 哪有鬼见不了月亮的?”
他胳膊一伸, 把楼月西用被子裹住,只露出个脑袋来。
“快睡。”
黑暗容易滋生困意,贺烈很快又陷入梦乡。
楼月西缓缓睁开闭着的眼睛。
贺烈的脸近在咫尺, 能感觉到他平稳的呼吸。
楼月西心想。
哪有鬼见不了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