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后老爸带我卖艺为生(48)
羌十二的声音!
我不假思索地睁开眼,一张红唇白面的脸赫然出现,它的眼睛始终保持斜视的样子,并不聚焦,鼻子几乎凑到我脸上嗅来嗅去。
我屏住呼吸,眼睛跟着它移动,它似乎在找东西,嗅了一会儿没找到就离开了,我松了口气下一秒又提了起来。
它没有身体,脖子上有根绳子吊着它,我往上看,绳子没有尽头。
歌声里再次唱道:不~要~魂~不~要~魄~与~城~共~存~与~城~共~亡~通~天~路~往~生~河~
其实,我心里一直都有一个答案,一个我不愿意相信,选择性忽视的答案。
我的头开始剧烈疼痛,几乎要爆炸,我想到这些年经历的不好的事,想到族长、祖老师、老头子……所以为什么?我失去的那段记忆到底是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唐彧!”
好像有人在喊我,我想回应他,嘴巴张了半天,也说不出一个字。
“我来了,撑住。”羌十二的声音在一片嘈杂中穿透过来。
眼前,那个“头”像复制粘贴一样出现许许多多个,排在最前面的一个正飞快地向我冲来,一把锤子擦着我的耳朵砸过去,立刻稀巴烂,难闻的气味溢满甬道。
“我的爷爷诶,别愣着了,一起干它的!”任鸟飞用力地拍我的背,我一下跪在地上,“你,你碰我瓷干嘛?我真没用太大力,你们信我!”
万木春从他给我的包里找到药膏给我涂上,我手上有了力气,拽住他的手,说:“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他一愣,回:“甬道,辩家甬道。你还记得我是谁吗?”
我摇摇头,说:“不对。”
“哪里不对?”
“我说,咱们等会再聊可以吗?”任鸟飞捡了万木春的锤子,和那些“头”打得起劲,“唉,算了,我殿后!你们都是大佬,国之栋梁,我死了不可惜,你们记着点我的好就成,对了,我喜欢‘柳条’,上坟的时候给我捎几包哈。”
十二冲任鸟飞点了下头,跑过来和万木春一左一右把我架起来,我推开他们,说:“我没事。”
“小心!”
一个“头”飞过来,我下意识侧身闪开,它从我眼前飞向秋月白的位置,我边拿出大神木,边飞奔过去,一棍子将它打落。
回头对陷入新战局的他们说:“我知道这是哪里了。”
“什,什么?”
“哪里?”
“我去,这不是辩家挖的通道吗?”
“是……”
秋月白推开我,一个“头”直直地撞到墙上,他手里没有器械,只能以守代攻,我摸出把匕,首抛给他。
“接着。”
他顺势一接,斩落几个“头”,受伤的肩膀已经绑好绷带,此时渗出血,他咬住牙,将刀换到左手,我怕他不行,挡在他身前。
“你,你,说。”他问我。
我瞥向怪老头,他闭着眼躺在墙边,露出的肩颈上有被打留下的印记,我感到一丝内疚,他说得没错,不能进去,无论如何都不能进去,应该出去,换个姓名,隐姓埋名地活下去。
“是,是生死场。”
我们被那些“头”逼到甬道的末端,彼此之间几乎挨着,我说的话自然他们都能听见。
除了任鸟飞,他们都一愣,秋月白说:“不,不可能。”
万木春也说不可能,十二未置可否。
任鸟飞:“啥呀,你们这都什么表情,谁能给我解释一下?”
万木春解释道:“生死场就是监狱,专门关押特殊犯人的地方,比如……”
我说:“比如我们。在这里只有一个规矩,进得来,出不去,生死由天。”
“啊。”任鸟飞半疑惑半惊讶地叫道,然后说,“那也不对啊,监狱,你们能不知道吗?你们不知道又怎么进来呢?”
万木春说:“有专门的监察官。”
我补充:“如果我知道,这个地方就不可能关得住我。”
“我懂了。”说完,任鸟飞把锤子往地上一扔。
我一脚踢过去:“你懂个屁啊!”
他弹跳开,说:“卧槽,老子就是来打个秋风的,谁知道这里面这么凶险,反正横竖都是死,我省点力气不行啊?”
我把锤子踢给他,让他去老头那里守着,他摸了摸脑勺,又不好意思地捡起来,继续跟我们战斗。
现在甬道已经完全烧起来了,我们的皮肤都有不同程度的烧伤,最惨的要数秋月白,肩膀上的绷带全部染红,一点白都看不见,我几下挪到他身边,发现他嘴唇发白,马上带着他回到老头那里。
“你在这休息。”
他皱着眉,大颗的汗珠往下流,我一摸,不得了,这里这么热,他身上竟然那么冷,再这样下去,他会成为我们当中第一个死的人。
不,或许在那之前,我们会一起被这里的火活活烧死。
生死场历劫皆生还02
我看着被封死的墙,头疼症还在发作,内心里跟翻江倒海一样,有不解、有不甘,也有愤懑。
能被带进生死场的人都是罪大恶极的犯人,现在这个“罪大恶极”和我画上了等号,这意味着,我,被抛弃了。
我接受过残酷无情的训练,经历过生死存亡的时刻,一步步走到今天,是为了心中的信仰,现在,摆在我眼前的事实告诉我,是信仰抛弃了我。
谁能接受?
我接受不了。
包围圈越来越小,我带着无望的心情守在秋月白和怪老头面前,解决掉一个一个又一个“头”,可是它们就跟打不死的小强一样源源不断,让人更加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