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敌国将军当成白月光后(102)
她话音未落,忽感眼前如夜色荫蔽,那道漆黑的面具贴了下来。接着,唇齿间一阵滚烫,如着了火一般。
她的气息瞬间乱了起来。
叱炎堵住她的娇唇,浅尝辄止后,松开来,轻舐嘴角。
口中滋味,漾在心头。
日暮后,外头零星点起的火光从窗纸透入室内,细细描着掩在帘后的两道交迭身影,有如水波澹澹,潋滟其间。
夜雾迷蒙中,叱炎轻声道:
“再叫一声殿下,本王就再尝一口。”
尝到她记得要唤他叱炎为止。
见她恹恹失色,他忍着想继续逗弄的心,将她横抱放在榻上,去看她那道的伤口。
血已止住,伤痕仍在,淡淡药气,随着一股幽香在鼻间徘徊。
“你先将伤养好,此事我已在彻查。我定会找出害你之人,予你,予玄军,予大可汗,一个交代。”
再将他千刀万剐,剁成肉糜。
这一句,叱炎憋着最后没有说出来。既然她三番五次强调他并非冷血无情,心狠手辣之人,那至少在她面前,收敛一些。
辰霜敛起垂落的缘领,掩住一侧裸-露的肩头,从他怀中撤出。她前去点了点他随意摆在案上的利器,忽而转头问道:
“你的陌刀呢?”自他回来就没在他腰间见到,以往可从不见他离过身的。
“作诊金赏给这间医馆了。”
辰霜暗想,她留在此处休养,自是要给钱的。如此,倒可惜他这柄心爱的陌刀了。
叱炎见她面露失意,往榻上一卧,长腿一抬,道:
“不用赔了。本王今夜也无处可去,便与你一道,宿在此处了。”
辰霜抬头一惊,转身欲走,慌不择路间,身侧未留意,重重撞到了案沿一角,桌案随之晃动,革带上一众兵器哗啦啦地坠落在地。
“跑什么?”他的手在她小臂一握,稳住了她趔趄的身形,幽声道。
“你都不愿以真容相见,我为何要你宿在一处?”她的心突突地跳着,尽力克制着声音中的慌乱。
叱炎沉黑的眸中无一丝光亮。他靠近她,将她整个人抵在了案前,双臂搭在案上圈住她,嗅着她身上的幽香。
俄而,他郑重开口问道:
“此话是说,我若是摘下这道面具,你便是愿意了?”
未得到回音,只听到女子凌乱的喘息声:
“你压疼我了……”
他没有再进一步,俯下身一把拾起了掉在地上的革带,重新绑在腰上,收紧,扣好,勒出一身紧窄的腰线。随后淡淡瞄了一眼她瓷白的面。
心下一笑,每每这种时候,胆子倒是小得可以。
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低沉,道:
“我说过,我从不勉强女人。”
语罢,他便掀帘出了内室,高大而又落拓的背影,隐没在暮色中。
随后整夜,辰霜卧在榻上,辗转反侧,心思不定。
春日的燥热袭来,唇上的烫意始终难以消解。
那片薄韧而有力的唇,仿佛仍与之紧贴着,呼吸交融间,互换着气息。
男人掷地有声的话语又随之在脑海中浮现:
“你这是要本王入赘?”
“我若是摘下这道面具,你便是愿意了?”
辰霜心口直跳。
若是如此,破釜沉舟,确也未尝不可?
第49章 匕首
甘州城主街的老铁铺开店已是十九个年头了, 掌柜的是本地甘州人士,行业多年,什么神兵利器都打过交道。无论往来的胡商还是汉商,见了他锻造的铁器, 无一不是啧啧称叹。
这日一大早, 掌柜刚将大门木板移开, 准备开业迎客,余光瞥见两道高大的玄色身影闪入正门内。
掌柜殷勤地迎着二人,客套道:
“这位客官,是要锻造呢还是买兵器呢?”
其中一名褐发的胡人男子回身对他问道:
“掌柜,你可懂这柄短刀的锻造方法?”
掌柜低头望见他掌中的一柄锋利的短刀,其上还沾着已然干裂的斑斑血迹,有些瘆人。他的目光不由瞥向另外入店一位客人, 凝视他的背影良久。
似是察觉到了掌柜探寻的目光, 那男子幽幽回头。
掌柜怔住,只见他面上戴着一副骇人的面具, 在熹微的晨光中显得有如鬼魅。
犹疑半响, 他从怀袖中掏出一片丝帕, 用它包住带血的短刀, 颤颤巍巍地接了过来。
嫌不够亮堂, 掌柜又躬身入内,对着铺内耀眼的烛火翻来覆去看着这柄短刀。
胡人男子指骨敲击着案头, 不耐烦地向愣神的掌柜追问道:
“可看出这短刀的来历?”
“哎……”掌柜轻叹一口气,他不由又抬头望了一眼那人的面具,皱眉道, “这真不好说。怪事,真是怪事啊!”
一旁的面具男子突然开了口:
“怪在何处?”
男子沉闷的声音自面具而出, 掌柜吓了一跳,片刻后才确信了这是客人,而非厉鬼。
“掌柜的我这辈子见过不少刀剑利器,从未见过如此怪的一柄短刀。”掌柜对着灯火,指予二人道,“显而易见的是,锻造这柄短刀的精铁,质地硬且密,出自大唐。但它的刀身开得乃是双刃,刃薄脊厚,是胡人的玩法。尤其刃缘处的一圈旮旯疙瘩,是祁郸人才经常用的。”
“所以,出自哪里,哪家的手法,还真是不好说。客官不如多问几家,我才疏学浅,从未见过这种锻法。”
“祁郸人?”叱炎神色一暗 ,将短刀收回。
如此,这事便有趣了。
玄军特制的黑羽箭,再加上这柄有祁郸人痕迹的短刀。这个谜团,倒有点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