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敌国将军当成白月光后(129)
他双唇一抿,那滴雨露随之消失不见。
仅这一小小的举动,辰霜却脸热心跳,又见他挑眉,低声道:
“长风,你那个中原的情郎,可曾教你如何饮酒?”
辰霜茫然间,手中的酒囊被夺走,男人只浅浅饮了一口酒,随即朝她俯下身来,埋头吻住了她。
柔软的唇瓣被他不轻不重的力道撬开,化作清泉的烈酒汩汩流入口中,绕过交缠的重重山峦,渐次涌入她幽深的喉底。
烈酒烧喉,她全身却烧得更厉害。
她气息已乱,不由绵吟了一声。
他仿佛仍觉不够,拥紧了她,继续以口渡酒给她,不知餍足地汲取她的香泽。
察觉到她勾在他后颈的手臂失力松开了些许,他抬手将她的双臂牢牢箍在了他的颈侧,口中亦毫不松懈,牢牢碾在她的唇瓣上,一刻不肯分离。
他饮一口,就渡给她一口。周而复始,直到怀中的女子化作一滩雪水伏在他肩头,面色微醺,低低喘着不肯动了。
“喝够了吗?”
辰霜呼吸艰难,说不出话来,只是轻哼了一声。许久她才回过神来,挑着眉,黑白分明的眼撩人似地看着他,低吟着问了一句:
“那你可是答应了?”
叱炎盯着她波光潋滟的粉面,勾唇一笑。
这个时候竟还能如此清醒向他提要求。
“都可依你。”他低低道,“但以后要在我面前饮酒,就得这般饮……”
语罢,他干脆将酒囊抛去一边,埋头径直吻她的娇唇,吻她的额头,吻她的玉面,吻她的雪颈。
她没有拒绝,也没有挣开。叱炎心中欢喜,她与他肆意相拥,俨然情深意切的模样,可她心底究竟藏着什么,他却无从知晓。
他亦暂时不想知晓。
叱炎越搂她越紧,喘着浊重的呼吸,声音低哑,笑道:
“你们也曾这般吗?”
辰霜迷乱中,挤出一丝意识来,轻轻摇了摇头。
似是对这个回答志得意满,男人加深了力度,发狠一般啜吸着她的雪肤,在其间刻下只属于他的斑斑红印,从发紧的喉底低吼出一声轻叹:
“那就不要再想他……”
他将唇深深埋在她的颈间,低喃道:
“做我的妻,忘了他……”
良久,帐中再未有言语,只有绵长的呼吸,此起彼伏,交缠不清。
作者有话要说:
叱炎:我做长风的时候真的好亏啊~
第61章 首丘
辰霜不是第一回 来玄军营的地牢。
上一回, 是她被在外抓逃兵的玄王叱炎捡回了回鹘王庭,成了他的俘虏来到地牢,自此开始一场旷日持久的赌局。
心境亦是与当初全然不同。
即便是白日,地牢亦是幽暗无比, 如同无边无际的暗夜笼罩。
辰霜用火折子点燃了壁上的豆灯, 黑暗中幽芒的火光照亮了尽头处的囚室。
司徒陵倚在墙角, 垂着头,乌发掩住了那张英俊且疲倦的面容。
“陵哥……”辰霜盯着他空荡荡的右臂,心口发疼,哽咽道。
他曾是长安城最是潇洒风流的少年儿郎,使得一手好银枪的头阵将军,却从此失了一臂,再也提不了枪了。
司徒陵听到声响, 缓缓抬首, 看到来人之时,他苍茫的目中露出一丝不可思议。
“你怎么来了?”他注意到她眼眶湿红, 别过头去, 用衣袖掩住了消失的右臂, 低声道, “你莫难过。是我咎由自取, 怨不得他人。”
“玄王殿下他不拘一格任用我这个大唐叛将,力排众议支持我领兵。而我, 却数次陷害他。我真的,一点都不恨他。”
忽然,司徒陵像是想起了什么, 抓住她的手,疾声问道:
“这几日, 叱炎可有为难你?”他面露忧色,迟疑道,“那日我被生擒,只想一死了之,了却一切。叱炎他铁了心要以我为诱饵,诱出你长姐。我一时情急,拿长风之事刺激他,想让他受激怒即刻杀了我。”
“是我一意孤行,害了你……”
辰霜心中了然。近日阴晴不定,时而浓情蜜意,时而残酷无端的叱炎,顿时有了缘由。定是因为司徒陵一事。
可她,又如何能向他解释得清呢。
她劝慰愁云惨淡的司徒陵道:
“陵哥不要为我担心,我无事的。叱炎他待我,很好。陵哥你放心回大唐吧,我已不是当年的小孩子了……”
“果真如此么?那也好。我总觉得,叱炎他対你,还是有一份情的。”司徒陵悠悠说道,沉浊无光的眼中仿佛能看到那位灿如朝霞,皎若新月的女子,他喟叹道,“喜欢一个人,爱慕一个人,那种眼神,是藏不住的。”
辰霜蹲下身,与他平视,笑着问道:
“你可是想起了长姐?可想见她?”
司徒陵毫无光泽的眸子倏然一亮,艰难地从墙角爬起身,追问道:
“你有办法?”
辰霜点头道:
“我昨日求了叱炎,他答应了。”
司徒陵神色掠过一丝黯然,又低声道了一句:
“是我対不起他。”
辰霜摇头道:
“他断了你一臂,你也算还清他的知遇之恩了。之后两不相欠,你回大唐吧。我在凉州陇右军中有些旧识,你隐姓埋名过去,还能从头来过,再挣个功名。”
“纵使能官拜大将军,那又如何?”司徒陵仰头,将后脑靠在墙上,仰望着地牢墙上透着光的罅隙。
他面如土色,隐忍不发,咬牙道:
“我始终无法以司徒陵的身份再回大唐,建功立业。世人见我一叛臣之子,又为大唐叛将,唯有万般唾弃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