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口酒(62)

“只怕这位小姐现在的身价你想请也请不动了。”

段弈响说的意思很简单，就是快滚。

男人似乎没太明白，也有点被他的话惹怒了，极力想表现出胸有成竹的样子，把衣领理了理。

“刚刚是我有眼无珠了……这位小姐是业内人，那我就不多说了……你开个价，看看我们能不能合作。”

想让丛也开价也不是不行，就是加上违约金恐怕没那么容易被支付，而且现在能称上“国内知名珠宝品牌”的基本都姓段。

姓段的老板也在这坐着。

她也不想难以收场，干脆编了个借口：“最近停工了，还没有再拍摄的打算。”

男人闻言先笑了，而且是嘲笑，可能在他眼里丛也是自命清高的小模特，说停工也只是找不到工作的托词。

“这么说就有点不真诚了吧，小姐，我是真想合作，你说个价钱就好。”

丛也看了眼段弈响，段弈响心领神会地扯了扯嘴角，整个人像大爷一样靠在椅背上。

“五百万违约金，你替她给了，就可以正常安排工作了，噢对了，合作的费用另算。”

眼看着男人的脸色随着段弈响说话越来越难看，店里的音乐也突然变成了诙谐的电子乐，三人之间是理所当然的沉默。

男人面部表情抽搐了一下，紧跟着的是自我安慰的笑声。

“别跟我开玩笑了……这样吧，这张名片留给你，等你考虑清楚了再联系我。”

帽子被再次带上，男人落荒而逃。

这回也不管丛也接没接名片就随手把它放在了桌上。

段弈响等男人走远拿起来看了一眼，是个靠抄袭大牌设计起家的小公司，估计是看丛也好看又年轻以为可以拉她入伙。

这种专门靠骗模特签约的人不在少数。

“不知道还以为什么大老板呢。”

他捋下这句后咖啡也没再喝，拿了包烟就去旁边的吸烟室了。

丛也也觉得怪没劲，拿起名片看了两眼，公司的名字有点眼熟，但想不起来在哪见过，所以就当成错觉处理了。

两人从首都机场出来，上了段弈响提前约好的黑色保姆车，车里备的毯子都是她之前最喜欢的那款。

车窗上结了一层冰霜，丛也用无声无息的眼神瞥视着段弈响。

他侧头看着外面，刀削的轮廓在逆光下变得格外清晰，这么多年过去他反而愈发清秀，时间沉淀下的气场只通过眉眼才能窥探一二。

他是越活越明白的类型。

收回视线，才感觉到车内缓缓吹来的暖风。

段弈响刚要说什么，丛也的手机就播放起特殊来电。

她手机双卡，落地之后刚把国内这张换成主卡就收到了电话。

段弈响酸溜溜说了句“真忙啊”就又把头转走了。

丛也滑动接起，手机那边是陈晚的声音。

“喂？听得见吗……丛姐。”

“听得见，怎么了？”

“啊你可算接了，我听赵姐说你今天回国所以特地给你打，我还以为你有事不能接呢……”

陈晚声音断断续续，越讲越急，到最后没说完就控制不住哭了起来。

丛也直了直上身，神经也紧绷起来。

“怎么了？你慢慢说。”

她说完看了眼段弈响，他也慢慢回头看她，示意她调成免提，两人都听得见。

声音被放大，陈晚的哭腔在车里散开。

“姐……今天和几个同事来工作室上班，发现大厅的东西有点不对劲感觉有人来过……一直走到你办公室才发现都被人砸了，怎么办啊……可能是遇到贼了……明明昨天下班还没事……”

她说完这些哭的更厉害了，现在国内工作室没有赵姐指不定乱成什么样了呢。

听到她说话的两个人都皱起了眉头，丛也愣在原地也有点被情况惊到了。

趁她还在想办公室有没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段弈响从她手里拿过了电话。

他对着手机沉着开口：“我是丛也朋友，这样，你们先都别破坏现场，也别报警，调一下监控看还在不在，原地等我们过去。”

事到如今只有在局外的段弈响还能保持冷静，控制着最后的局面。

事态是昨晚发生，贼早跑了，叫警察过来会更混乱，传出去也对她工作室的影响不好。

陈晚明显顿了一下，反应过来之后才磕磕巴巴地答应，从背景的声音来听，所有员工也都围在那边听了指挥。

电话挂断后，丛也疲惫地靠向车门，食指放在唇边无意识地啃咬。

段弈响拍开她的手，把毯子抖开盖在了她腿上。

“别着急，一会看看情况再说。”

他虽然安慰丛也，但自己心里也有点担心，招呼司机快点开之后，打了通电话给他北京家里的保洁阿姨，让她收拾个房间出来。

丛也本来想睡工作室，现在也不可能。

安排好一切之后，车内以紧张的氛围一直开到大厦楼下。

冷风吹拂，两人风尘仆仆下车，行李都还来不及放。

走到门口，几个员工面露难色分开站着，室内的灯光变得很诡谲。

一群人看到两人的到来明显僵住了，倒不是因为丛也的回国，更多是段弈响的出现。

其中最震惊的肯定是陈晚，她关注了几年的OLC主理人就这样空降在她面前，现在想想刚才接的电话也出自他口。

全部冰冻在了原地。

“什么情况啊。”

丛也声音一出才让大家回魂，陈晚来不及惊喜，一下扑在她怀里强行来了个拥抱，哭肿的眼睛又多出几滴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