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云见望舒(24)

“当然，求之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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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的雨透过树叶滴落在街道上、屋檐上，泛着点点涟漪。

“今日的雨好大呀。”盼春看着窗外的雨不禁叹道。京城地处较北，虽有雨，可也不及江南的雨势大。

芸卿点头附合“是啊。”，她在京城待得太久了，都快忘了清明时节的苏水是什么样了，只听见淅淅沥沥的水声，街上太抵是没有人的吧。

她远在苏水，倒也不用祭祖，几年前，舅舅一家也应该是为了回杨家才南去吧，芸卿眼前浮现那张总是慈祥温和的脸，心上泛起悲伤。

“滴哒、滴哒……”

雨落在油纸伞上。

叶颜站在墓前，虽说是墓，不如说是一块刻着字的石头，周围杂草丛生。

“来了。”叶颜听到身后人的脚步声。

祝柏撑着伞走到她的身旁。过了好久两人都没有说话。

“姐姐近来可好？”祝柏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

“我怎么敢和你们祝家攀亲戚？”叶颜看向祝柏明显病弱的脸，笑着说道。

叶颜前二十几年过得也算是肆意，让她唯一后悔的事应该是在年少无知时“救”下祝柏。

犹记得，也是个雨天，她在山上捡到了祝柏，为了他央求母亲收留他，谁能想到，这人从根上就是个黑的。

“别生气，叶姨会伤心的。”祝柏仿佛完全不在意她的怒气，狂风吹起他的白发。

“你……算了，把东西给我。”

祝柏从怀中拿出瓷瓶递给她，叶颜接过，直接将里面的东西一口吞下。

“阿姐还是这样单纯。”

是啊，单纯，叶颜心里苦笑，若不是当年对他如此信任，她也不会每年靠着这一天续命。

“你可以滚了。”叶颜毫不客气地说道。

祝柏俯身靠近叶颜的耳朵，淡淡一吻：“等我。”，说完像又像是君子一般淡笑，临走前顺手塞给了她一个荷包。

“阿娘，我好想你。”

回答她的，只有愈发大的雨滴声。

第 21 章

京城，镇国公府。

“大人，苏水来信。”下人急忙到书房禀报。

上方坐的人连忙把信接过打开，虽然他做足了心理准备，但看见里面的内容，圣上亲封、功勋无数的镇国公薛勇却还是心一惊。

发现薛立出京时他并未阻挡，不过也大致猜到自家幼儿去苏水找裴琅了，可眼下，裴琅的信却告诉他那个兔崽子去了北疆，不用想，也知道那混蛋去那干什么。

想到这里，薛勇也不免心酸，镇国公府的男儿都是自小学武，而自己的长子、次子都在十几年前那次战场上牺牲，作为将军，他为他们骄傲，而作为一名父亲，丧子之痛，悲彻无比，所以当知道薛立晕血的那一天，他又悲又喜。

而如下，还是重蹈覆辙吗？

旁边的下人看着自家主子的愁容，什么也没说，默默砚起了墨，而薛勇也回过神来，看着桌上还未完成的大漠落日图，豁然开朗，镇国公的一切是兵将们用血汗替他薛家筑起来的，他如今已无缘上战场了，薛家人不能坐享其成。

他起身摸了摸花白胡须，厉声说道：“走吧，我们进宫。”犹现当年风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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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清朗的读书声回荡在整个学堂。

“怎么样？林夫子的第一堂课？”叶颜早在问口等着芸卿。

“挺好的。”芸卿的语气中有着藏不住的欣喜。

叶颜看着她的笑颜，也不免替她开心。

两人都心知肚明，分离的这三年，发生了太多的事，她们都有了自己的心思。

芸卿还想说什么，却看见盼春快步向自己走来，心底有着不好的预感。

“夫人，大人回府了，还问你现在在哪。”盼春气喘吁吁地说道。

果然，芸卿暗道不好。她看着一旁叶颜的震惊，无奈说道：“我没有和裴琅说这件事。”

叶颜不用猜也知道了，她应该是怕裴琅反对才不说的。芸卿也有些心虚，说实话，以自己对裴琅的了解，他八成会同意，可在大宁，嫁为人妇的女人终是少了份自由，连自己母亲嫁给父亲后也鲜少在外露面，她害怕裴琅的反应会是那剩下的两成。

所以，她对此事缄默不语，连府中也只有盼春知道此事，而她确信盼春绝不是裴琅的亲信。如此小心，也漏算了裴琅今日会提前回府。

“那我先走了。”

没办法，芸卿只能带着盼春赶快回府，幸亏两个地方离得不远，她们不到半个时辰就到了裴府门口。

“盼春，帮我看看。”芸卿理了理有些凌乱的发稍。

直到盼春点了点头，两人才缓缓走进了府中。

“回来了。”裴琅坐在院里的石凳上，笑意满满。

芸卿看着他莫名更心虚，不过转念一想，她更没做错什么，镇定说道：“嗯”

裴琅看着芸卿的攥住衣裙的手，无奈拉着她坐下，轻声道：“我没有想怪你什么，只是我很伤心，你没有告诉我。”

眼中是藏不住着伤感，连春日的香雪兰也及不过他万分之一。

“我只是怕。”

她没有说怕什么，但他们都知道。

“我会永远站在你身后。”

他没有要求她以后必须告诉他什么事，只是告诉她，他会支持她，自始至终，无论何事，无论何地。

这一刻的芸卿也不知道“永远”的期限会止于那一天，但她想：希望是永远。

芸卿就静静地看着他，没待夜幕将临，她轻吻住眼前人，那一瞬间，裴琅眼中满是震惊，回过神来男人便反客为主，揽住她的细腰，吻得热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