缨枝暮鼓(117)
男人垂着眸,看着胸前的人,声调平静地质问着。
薄枝并不想遂他的意,扭头不想搭理他,却又在下一刻被男人强硬的扭了回来。
“别装,你已经能说话了。”他轻易识破薄枝的伪装,这软筋散的时间被他算计地刚刚好。
薄枝憋闷,身体的体力依旧没完全恢复,她若说实话,不是上赶着等死?
“不为什么。”她憋了半天,说了跟没说一样。
这次她用的的本音,开口时还有一瞬的塞然。
裴怀瑾显然没料到,薄枝连声音都是伪装过的,不由冷笑了一声。
“薄枝,你究竟还有什么瞒着我?”
薄枝白眼美目一翻,“人都被你扒光了,还有什么能瞒着你?”
到这种时候,她也还不忘顶他两句。
她现在浑身上下湿透,幸亏这汤池中的水的温热的,不至于让她真冻得浑身哆嗦。
下一瞬,她感觉脖颈一紧,被男人翻身按在了汤池的墙壁上,只见他眸子平静中透着发狠,让人看着不寒而栗。
薄枝被他掐着脖子,怼在壁上,他的脸凑近她,冷声着道:“薄大人,你可真是好样的!”
暴虐心起,那簇从醒来他心中便一直克制着的火气这会终于爆发出来,眸色发狠地看着薄枝。
而被怼在壁上的人身上软弱无力,她只能用手上为数不多的力气去扒他的手,却螳臂当车,不起丝毫作用。
薄枝也冷眼看着他,对他表达的“赞赏”回报以之,她被迫头轻微上昂,盯着他,道:“彼此彼此。”
紧接着,她的脖颈便受到了四面八方的压迫,他给她的窒息感并不致命,且她能觉察到裴怀瑾此刻似乎并不想立刻杀了她,相反,他更像是在折磨她。
偏偏给她留着一口气喘息,而后是随之而来不断的压迫。
她睁开眼睫,眼中下意识地泛起了泪花,看着男人近在咫尺的的脸,无端委屈。
他不仅给她留着呼吸的气,却时时刻刻让她感受到窒息,折磨着她脑中脆弱的将要断掉的丝线。
她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凭什么要被他这么折辱一般的折磨?
她眼中泪花凝聚,红润的嘴巴轻张喘息,看着男人发疯似的自上而下的神情,裴怀瑾,你给我等着!
显然,男人并不想让她好过。
他黑色的眸子自始至终盯着她脸上浮现的任何神情,不放过一丝一毫,目光淡漠地看着她微张的红唇。
待人承受的差不多了,便给她喘息的时间。
脆弱的脖颈在他手中,予生予夺。
良久,他轻启唇瓣,看着薄枝的喘息,凑在她耳边道:“薄枝,你说我该给你什么惩罚好?心口上的伤太疼了,我受不住。”
“索性我之前也轻薄了你,但代价未免有些大,如此,我给你另一个伤口如何?”
他唇瓣言语间触碰到她耳骨,可他的唇瓣是凉的,冰的她下意识皱眉躲开。
薄枝还未来得及消化他言语中的意思,只感觉自己肩上一凉,而后便是刺痛袭来。
“呃啊~”
她轻呼一声,眉头皱起,下意识咬着下唇。
狗男人,他竟然敢咬她的肩!
薄枝的脖颈被男人握住,肩头的衣裳被扯开,一片莹白,而男人已经抵上她的肩窝,将人控在怀里,高大的身影整个笼罩住她,牙齿刺破了她肩上的皮肤,狠狠地咬着她。
男人感受到口腔中的血腥气味,心中只恨,发泄般的将人拥在怀里。
久到薄枝觉得这场“酷刑”已经无穷无尽了。
她脸色被水汽氤氲地水润,唇色透红,肩头的疼痛时刻提醒着他这男人到底在干什么。
他是想把上次她咬他那次给还回来吗?
真是记仇。
男人脑袋从她的肩颈处抬起,眼睛看着她肩上,他带给她的血痕,这才算扯平了。
而他怀中的人,已经不支的半昏了过去。
室内微黄的烛光灯火下,薄枝的头被男人轻托,汤池中的水随着衣衫的波动泛起涟漪,她软倒在他怀中,肩头白皙的皮肤上赫然印着一道红色齿印,不同于女子的朱唇,而是男子愤恨的发泄。
她白的近乎透明的脸色上眉头微蹙,似是睡梦中都有恶龙打扰,眉黛透着烦扰,不得安宁。
这软筋散的效用时间很短,只是容易致人昏睡。
男人看着薄枝沉静下来的睡颜,手指轻动,拨开了她脸上的一丝湿漉的发丝。
好自为之
外头天色已渐渐昏暗,浅月爬上枝头,寂静的燃着烛火的室内,却没有一丝声响。
就连这座小院,都如同与世隔绝般,无人来打扰。
室内,汤池的边缘上,侧身躺着浑身湿漉漉的人还在昏迷,衣衫不整,便连领口处都是被轻微扯开,露出了白色束胸的一角,隐蔽而不可探查,零星的发丝散落在胸前,遮蔽着她肩上的一抹伤处。
而在她身侧隔着不远的地方,男子端坐在地上,看着她静静的脸旁。
二人的衣衫轻微的交迭,衣袍在地上铺散开来。
随着薄枝闭着的眼睫轻轻颤动,意识渐渐回归,她慢慢地睁开眼来。
烛光暖意的室内,丝毫不冷,甚至让人生了热意。
薄枝睁眼时,便见坐在她身侧的男人平静地望着她,她背脊深感一凉。
她手指撑在地上,坐了起来,拢住了自己肩头的伤处,戒备地向男人身坐的方向。
她湿漉漉的头发已经不再滴水,散落在脸颊四周,琥珀色的瞳仁直接摄向了他。
二人对视,薄枝肩头的咬伤隐隐作痛,看向裴怀瑾的眼神便愈加锋利,眼睛似寸寸刀片,刀刀剐向他。